?他岂能如此不要脸面?”
狄青闻言想了一想,答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却是此恨在他心中,来日必然会想方设法报之,就算我带兵出战得胜而回,怕也要受他百般刁难,以往他只是打压与我,经得今日这么一朝,他必然要置我于死地方能甘休。”
狄青对韩琦极其了解,韩琦实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也极为沉得住气,做事从来都在台面之下。当初狄青因为妓女白牡丹侮辱一事,第二天忍不住把白牡丹鞭打了一顿。当时韩琦却也不声不响,过得一段时间,狄青麾下大将焦用,就被韩琦寻个由头斩杀了。
好水川那般一场大败,韩琦却还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种人,实在不能小看,口蜜腹剑,沉稳老辣,今日狄青看起来是出了一口气,其实是埋下了很大的祸患。
甘奇一脸深沉,答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往人人都说您有在军中威望甚高,怀疑您有拥兵自立之心,而今官也主动辞了,身边连一个心腹军将都没有,在这城外隐居了年余,已经让一部分人打消了对您的戒心。此番若是真能出战,那当是他韩琦百般来请的,你还不愿去。这般事情,我当好好宣扬一番。待得此番再得胜而归,看谁还敢说狄大将军有谋逆之心。”
甘奇当真是有前后打算的,如今甘奇手中,有一个利器,那就是舆论。只要把狄青的人设做好,许多事情就简单了。
什么人设?不贪恋权势,年老体弱,然后韩大相公三顾茅庐,狄青为国尽忠,拖着病体再次领兵……然后还得弄点故事,比如在哪里指挥作战,年老体弱的狄青跌落马下,差点一命呜呼,回程之时,又是疾病缠身,差点半道病死……
诸如此类的手段,甘奇满肚子都是。
这要这种人设立起来,韩琦想动狄青,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以往的狄青,为何最后郁郁而终?就是没有话语权,没有发言权,被一帮文人群起而攻之,狄青是百口莫辩。
如今甘奇,有的就是话语权与发言权。当初狄青主动辞官,更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妙招。
狄青听着甘奇在说,心中也在思虑着,然后慢慢说道:“你若在报纸中写了这些东西,怕是也把韩相公得罪大了。”
甘奇满不在乎:“于公于私,他韩琦,比起您狄大爷,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一心为国,有何惧之?”
甘奇是真会说话,狄青听得哈哈大笑。
回到家中的韩琦,脸沉如水,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府中那些伺候的小厮丫鬟,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去触霉头。
此时韩琦心中所想,自然是如何整治狄青这个老货。罢狄青几个儿子的官,那是小事,手到擒来的小厮,也是狄青那几个儿子,压根就算不得是什么官。
但是真让狄青如此好过了?带着几个儿子回家种地过日子?怎么可能?
如何整治狄青呢?
如何既要保住自己的脸面,还要把狄青好好整治一番?甚至置于死地,这是个要深思熟虑的问题。
也怪这大宋朝,武人当真没有几个靠得住的,要说打仗,文人也靠不住,韩琦自己也不傻,更知道打仗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靠不住,好水川是一辈子的痛。但是这话在朝堂上都说出去了,这仗也不得不打。若是忽然不打了,这不是又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事情都是他在朝堂上揽下来的,满朝堂没有谁比他揽的快,察言观色去想皇帝的意思,千方百计把事情往身上揽,刚刚当上这个中书门下平章事,就等着这件事情在皇帝面前立功,坐稳位置。
如今这般局面,实在有些尴尬。当宰相可不那么简单,些许小事就往皇帝那里去诉苦,宰相有这么好当?
韩琦之所以如此尴尬,也是仁宗一朝还有个奇怪的事情,仁宗一朝,换宰相跟走马灯一样,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仁宗在位期间,换了二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