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剑落下,剑锋掠过半空,发出了一声响动。
周寒玉的手腕停在半空中,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大鱼腹中没有日月,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都不知道在这里练了多久的剑了,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手腕都酸痛得要命。
可就算是如此,好像还是摸不到这一剑招的窍门。
周寒玉的目光落在了剑尖上,心中不免冒出了一些杂乱的思绪。
这一招怎么这么难,为什么师父没有用灵气就能使出如此气势磅礴的一剑,而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
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该不会学不明白了吧。
周寒玉只走了一会儿神,就从旁传来了一道冷清的声音:“手腕直而不绷,肩臂成一角直线。”
周寒玉还没反应过来,就按照话中的内容直起了背,稳住了手腕,将手腕与剑形成一条直线。
沈霁筠的目光冷漠,在周寒玉的身上一扫而过,淡淡地说:“形似而神不像。”
周寒玉听到这评价,手腕都颤动了一下。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不动声色地侧过头去。
沈霁筠就站在他的身侧,右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挺立。他的身影好像永远不会弯曲,就如同一棵苍翠的青竹,即使身负寒霜,也不折不弯。
周寒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又挥出一剑。
可是他始终不得其法,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您能再演示一次吗?我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清楚。”
话音刚落。
沈霁筠就慢慢地拧起了眉头,虽然他一个字都没说,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从他的表情上看,夹杂着些许的疑惑——这一招,真的有这么难吗?
周寒玉:“……”
周寒玉出身显贵,从小天资不凡、鹤立鸡群,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若不是他比别人坚强一些,现在怕是早就要被打击得流下眼泪来了。就算是如此,面对着沈霁筠审视的目光,心中也是感到一阵的惴惴不安。
还是谢小晚开口缓解了一下气氛:“沈霁筠,不要对徒弟这么严苛嘛,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和你一样的。”
少年的声音清朗。
就如同是山涧中的一汪泉水,带着清甜的味道,光是一听,就令人神清气爽。
谢小晚冲着沈霁筠眨了眨眼睛:“多教几次,他就会了呀。”
沈霁筠的眉心缓缓松了开来,恢复如常。他走上前去,又耐心地示范了一次。
周寒玉练着练着,对自己产生了一点怀疑:“师父,我该不会是您收过天资最差的徒弟吧?”他知道,自己上面还有一个素未蒙面的师兄,问道,“我师兄是怎么样子的……”
沈霁筠敛眸,没有回答。
倒是谢小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师兄……林景行他的天资应当不错,千年一得的天才。”他托着下颌,右脚悬在半空中,止不住地摇晃,“还挺天真的,和你差不多吧。”
周寒玉:“我吗?”
沈霁筠的眼眸深了一深。
没想到小晚还记得林景行,看起来还不仅仅是“记得”,而是印象深刻。
从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来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多少的……亲密。
周寒玉的问题很多:“那他今年几岁?”
这个问题谢小晚倒是不知道,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作答,沈霁筠先一步打断,冷声说道:“专心。”
周寒玉被唬了一下,连忙站直,继续练剑。
又过了小半天的时间。
周寒玉终于摸到了一点窍门,能模仿个五六分了。他坐在一旁休息,又想起了之前未完的话题:“那我和我师兄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