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这番犹豫不决,谢小晚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于是主动开口道:“出门在外,哪里来这么多讲究。”他随手抽走了妙音手中的一枚玉钥,抬了抬下颌,“我与他一同住就是了。”
说罢,便走上了楼去。
沈霁筠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同走了上去。
这客栈开在千年槐树的树心之中,四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谢小晚走过一阶又一阶的木质楼梯,来到了最上面的一层,找到了玉钥相对应的房间后,推门走了进去。
吱嘎——
房门在半空轻轻摇晃。
谢小晚一手拎起了衣角,迈过了门口的门槛,同时抬眸向里看了一眼。
房间中应该是布置了一个扩展空间的阵法,看起来狭窄,等靠近了之后,方知其中别有洞天。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放着一面屏风,屏风上绘制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挡住了后面的景象。
待绕过屏风,可见窗明几净,井然有序。虽不是极尽奢华,但也是雅致秀净。
谢小晚略微走了一圈。
房间分为两处,一处是休息的卧室,一处便是会客的小厅,两边只用幔帐以做阻挡。
谢小晚指了指摆在窗户下的小榻:“你就睡这里吧。”
沈霁筠没有异议。
分配完了住处,谢小晚走入了卧室,手指微微一屈,一道灵气环绕而去。
灵气所至之处,幔帐纷纷落了下来,将外界的纷扰都挡在了后面。
在幔帐拉下之后,卧室自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谢小晚在其中稍稍放松了一些,将鞋子踢到一边后,毫无顾忌地扑到了床榻上,抱住了上面放着的软枕。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东荒荒野奔波,又要时刻防备着空度,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闻着淡淡的安神香味,就不免涌上来一股倦意。
谢小晚将下颌搭在软枕上,轻轻打了个哈欠。他的眼皮止不住地打架,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看向了房间中的另一个人。
隔着帘帐,隐约能看见一道身影。
他坐在了床榻上,就算是只有一个人,也依旧保持着笔挺的姿势,看起来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真没有意思。
这个人……
谢小晚的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随后他就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之中。
许是太久没休息了,谢小晚在睡梦中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
在半睡半醒间,他好像听见有一个人在耳畔说话。
那声音冷静克制,哑着声音问:“可以不渡情劫吗?”
这人是……谁啊?
怎么还管他渡不渡情劫的?
谢小晚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没有理会这人,翻过了身沉沉睡了过去。
清风吹拂,幔帐轻轻摇动,在灯光下浮现粼粼波光。
一双眼睛悄然睁开,直直地注视着幔帐上的花纹,像是透过这重重阻碍,看向后面的人。
眼中不似往常平静,而是暗含着汹涌而激烈的情绪。
小晚。
沈霁筠将这两个字慢慢地在唇舌之间滚动,好似一汪烈酒,又好似……一瓶封口鸩毒。
可不管是哪一种,总能让人情愿服下,亦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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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
谢小晚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可身体却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的劲。
他干脆闭着眼睛趴在软垫上,软声道:“妙音……”
大概是睡了太久,谢小晚都忘记他现在身在东荒,而不是在风月楼之中。
妙音并不住在这个房间里。
可等待了片刻后,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