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老板一顿,也没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倒没开,但您要是想上去,也不是不行,那里要舒服得多。”
随宁打听过了,这间酒楼开了少说有十八年,沉王离京十五年却还能在这里有一间雅间,说明他也不全是不插手建京里的事。
她开口道:“罢了,我待会想上街一趟。”
随宁一般不自己出门,她觉得在外面危险麻烦,没什么好玩的,但在屋里闷得久,难免想出来走走。
她只戴上幂篱,由两个侍卫跟着,走了半道,在一个卖首饰的摊贩处停了许久,挑挑拣拣问了价格,才想起钱的事,又问身后侍卫带钱了吗。
侍卫带是带了,但不知道她今天会起上街的心思,带得不多,只能买一个。
随宁手里握一个白羊陶瓷,一手又拿一个虎纹玉饰,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挑哪个。
她手指白皙细长,衬得两件俗物格外精致好看,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她一眼,她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有人问她在这里做什么,随宁才抬头,看到了马车上的沉王,顿了顿。
今天并不是集市,也非逢年过节,日头有些西斜,路上行人并不多,热闹却不够热闹,无人在乎路边一景。
这是皇帝给他们赐婚后,他们见的第一面。
随宁见到他其实有些惊讶,她是想到酒楼碰运气,只不过他不在,她这才出来逛街。
随宁只举着手里东西道:“我想买东西,钱不够,我不知道该选哪个。”
她是小姑娘,说话一向温和娇媚,声音传到人耳朵里,听得人骨头酥。李侧妃从她在殳州的时候就不怎么给好脸色,便也是清楚她这种装不出来的娇滴滴很得男人喜欢。
尤其沉王还一直在纵容她。
沉王缓缓叫了一个人名字,马车外的王府侍卫便识相去替随宁结账,问她还有什么想要的。
沉王府抬去随家的聘礼,就已经够她这种娇小姐花几辈子,如果花十几文钱就能哄她开心,倒是划算。
“不用了,”她摇头道谢,“我属羊的,只是见着这两个好看,
多谢。”
随宁带着幂篱,看不到她脸上神情,却还是能从她的道谢里听出她的笑意。
十几岁的小姑娘,多数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沉王侍卫是不敢说这位未来王妃年纪小,自家王爷还在马车上。
沉王道:“我找你表哥有事,顺路送你回去。”
随宁愣了愣,身边侍卫也拦了一下,被她轻轻应的一声好挡了回去。
沉王久未回京,旁人见他见得少,自是认不出来,听他们说话语气熟,还以为是哪家小姑娘偷跑出来玩被自家长辈抓到。
沉王的马车比起东宫的要朴素得多,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像随宁每回出行马车上都要铺着厚厚软垫,寒冷冬日能够保暖,夏日马车里放冰也不会显得热。
但随宁不挑。
随宁幂篱放在一旁,坐得端正,她上了马车后,话倒是没刚才多,细白手指只解着腰间配的玉佩,想要换上新买的新东西。
她坐他马车里,被他高大身形一衬,身子倒越发显得纤细。
“从随家出来的?”沉王问。
随宁一顿,道:“回去看了看二婶,打听一下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便是王府下聘礼。
旁人都觉他们的婚约是皇帝在乱点鸳鸯谱,倒有不少人为随宁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可惜。
可惜在太子不能享美人福,也可惜在沉王大她的岁数。
沉王不再问什么。
但她腰间的结似乎难解,她解了好一会儿才解下来,又轻抬着头喊老师,把东西递给他,好像不会弄上去。
随宁是娇养的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上的薄茧子都是练字练出来的,刻苦好学,也确实招人疼。
沉王手里有兵,住过军营,只是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