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时间都是在气候严寒的二月期间,显得严肃铁血。
一个月前,柏林电影节的官方委员会放出入围名单,《风筝飞了》赫然在列,图南影视又给剧组拨了一笔钱,资助他们前去参加。
唐湖紧张地捏住手机:“不,不会是……金熊吧……”
相较其他两个国际电影节,华夏在柏林的奖项收获最多,历史上拿过四五座金熊奖,国内导演绞尽脑汁用ab本瞒天过海,都是奔着这个电影节去的。
“不是。”木远还算理智,“昨天闭幕式出了结果,只是评委会大奖,银熊。”
“那有什么不一样!”
唐湖在他否认的时候还有些失望,听到后半句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不就是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区别吗?你可以啊,公司没有白给你们买头等舱的机票……回来的时候就别坐头等了,太贵……不是,咱们还是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路线,不能让人觉得一拿奖就飘了,回来的时候坐普舱啊,便宜。”
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只设置了“金熊奖”,也就是说,长篇电影除此之外都只能拿银熊,“评委会大奖”仅次于金熊那个档次,论含金量比戛纳的“一种关注”单元还要高一点。
最重要的是,国内上一个银熊还是五年前获得的。
“除了电影之外,其他评奖项目都只是提名。”木远察觉她情绪这么激动,自己倒从喜悦中冷静下来,“其实如果你再小一点或者大一点,说不定就能拿最佳女主角了。”
柏林电影节没有戛纳“大奖不二拿”的不成文规矩,如果表现得足够优异,一部电影可以同时拿下最佳影片和最佳主演,《白日x火》就是这样才捧出了一个影帝。
但他找的新人演员的演技还较为生涩,想要在为剧情服务的电影里发挥个人闪光点,得是老手才能做到,所以在演员奖上收获为零。
唐湖后悔的揉乱头发:“生不逢时啊,早知道你拍这部戏,我就晚十年或者早十年出生,正好还能赶上。”
或许是室内的暖气开得太高,让她掌心不断冒出激动的汗水,仔细去看还有些颤抖。
春天种下一个不赚钱的导演,到了秋天果然没赚到钱,却给了她更好的收获。
木远又笑:“不过也说不好,万一你去演了片子,可能现在就跟我一起被封杀了。”
他的行政处罚是一年内不能担任导演,这还是看在《风沙》导演版质量不错,再加上新片已经入围了柏林电影节,所以从轻处理。
放在十年前,大部分用ab本拍片子然后去海外参奖的导演处罚结果都是三年起步,上不封顶,再有背景的大院子弟都没法开恩。
唐湖思及至此,走下床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昏黑的晨色:“让你安分一年已经不错了,我不知道你以后还打算拍点什么,但至少别搞成《风筝》这样,上来就是封禁处理。学学韩导的《十一怒汉》,再现实的题材也得给我把本子改出求生欲,不然谁都保不了你。”
地板下铺了地暖,触足温热,却让人的身体格外沉重。
人生大抵就是跟这个操蛋世界搏斗的过程,起初你干不死它,它也干不死你,最后两败俱伤,只好学着相互妥协。
有的人妥协的时间太长,完全忘记战斗的方式,有些则是直接被世界干死了。
她转换心情,调笑道:“要不这样吧,下部电影你就拍《我不是x神》,我去剃个光头演主角,到时候肯定能把金乌金鞍的最佳演员斩获一遍,获奖感言可以用现成的,就叫‘我这一路走来也不是完全顺利,顺利的话早就拿了个金三奖大满贯’……应该没有不服的。”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不服,但我可以确定你再这么皮下去就有人要发律师函了。”
木远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大约是信号不好:“不聊了,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去,有海外的发行商想咨询《风筝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