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不是吃味不高兴了?”
日光照不进的曲槛迥廊角落里, 明灭的暗影沉沉,身形修长的男人单手撑着,将面前娇小的女人罩在阴影之下,他微微弯腰就能碰到到对方发髻, 鼻息间全是那股子苦橙花的甜涩发香。
长卷的睫毛颤动, 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 姜琴娘白嫩的小脸在阴影之中,泛着莹白如玉的哑光,精致的看不到毛孔,只余点点细软的白茸, 逗着人想去摸一把。
楚辞心尖泛痒,屈指从她面颊我划过,在梨涡的位置微顿:“你若应是,我就不教苏……”
“没有!”姜琴娘蓦地开口打断他的话。
她声音冷淡,仿佛是汪洋海面上浮浮沉沉的碎冰, 冒着丝丝寒气,无形之中就能冻伤人。
“先生如何教, 都和我没关系。”她别开头, 咬唇说出这句话。
楚辞脸上的表情一敛, 他伸手扶着她下颌, 迫使她直视:“我有关系,我是想跟你说, 寻常我不那样轻易教人什么, 更不会对个女学生手把手的教。”
“我是想着, 苏瑶学会了,能帮你分担一些女红,省的你累着熬坏眼睛。”
“还因为,是你带苏瑶来的……”
姜琴娘莫名,她蓦地就想起头一回在白泽书院榴花亭见他,他正被个女学生拦住表述衷肠来着。
“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先生都值得受人尊敬。”她口不对心的说着这样的话。
楚辞低笑了声,星目柔光点点,仿佛揉碎了的星空:“莫要恼,你知我身份,书院夫子只不过是暂时,我又不是真对教书育人敢兴趣。”
他说着,钳着她下颌的指尖轻轻一挠,就像是在挠个闹脾气的小猫,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宠溺又温柔。
姜琴娘脸腾地就红了,她一把打开他手捂住下巴,黑眸水润晶亮地瞪着他。
他嘴角笑意不减,侧开身:“你先回去,我一会过来。”
姜琴娘忙不迭地小跑起来,像是身后有恶狼在追一样,飞快消失在曲槛尽头,只余一抹翻飞的裙裾,扬起落下,宛如再不平的心湖。
楚辞摩挲着指尖,似乎在感受姜琴娘下巴小软肉的手感,他又站了好一会才施施然抬脚回去。
书房里头,苏瑶已经画了个大概,就是苏重华都已经开始在画五官。
小孩儿虽然聪慧,但架不住年纪还小,故而对着人脸竟是不晓得要如何下笔。
至于姜琴娘,她才开始在细化轮廓。
眼见楚辞进来,她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画着,楚辞看了她一眼,便在苏重华面前弯腰,把着他肉呼呼的小手教起来。
苏瑶顺势蹭过来看,楚辞便一并将两人目下的问题讲了,直到两人都明白了他才直起身。
彼时,姜琴娘已经很快画到赤朱发髻,她似乎偏爱画头发,一头青丝硬是被她画的来飘逸唯美,给赤朱添了几分秀色。
楚辞见她没甚不对,也就不再多说。
一个时辰后,三人齐齐画完,赤朱也可以动了。
楚辞挨个点评,三人里要数姜琴娘花的最为好,也兴许她在这方面本就有些天份,下来要算苏重华,苏瑶最次,今个她还是头一遭,也再所难免。
楚辞边说了问题,边铺上白纸,亲自画给三人看,哪里才是光源,哪里该亮一些,哪里又该更暗,一一点明。
三人看了自己的, 又再看楚辞的,顿时不明的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今日苏重华的课业上完,小孩儿像放飞牢笼的小鸟儿,欢呼着跑到外头玩耍去了。
姜琴娘收拾了画纸和炭条,苏瑶低着头站在她身后,羞得头也不敢抬。
楚辞双手环胸靠在书案前,考虑会才问:“七月的御品甄选,大夫人可有想法?”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边用帕子擦手边道:“我和苏瑶商量过了,我们放弃布料的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