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堂的花厅里头, 或坐或站的聚了泱泱一波的人。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横眉冷眼, 怒气冲冲。
此刻,苏二爷苏航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不敢吭声不说,还恨不得缩头缩脑的钻到地缝里头, 不见人才好。
这等事,三房的苏武溜边的比谁都快, 是决计不会露面的。
便是古氏, 同样不曾出来,只遣了白姑过来随时听从姜琴娘吩咐。
姜琴娘是谁都指望不上,她命府中婢女赶紧给众人上茶上瓜果点心, 先将人安抚住了,才笑着道:“苏家在安仁县经营这么多年, 岂有会亏待了大家伙的道理, 再者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话说的有理,厅中众人情绪便好上一些, 没起先那样大吵大嚷。
姜琴娘暗自松了口气,她朝苏航招手, 两人出了花厅,站在庭院里头,姜琴娘问:“二叔, 预计要退还多少银两?”
苏航将手头的账本递过去, 苦笑道:“足足有二千两有余。”
姜琴娘皱起眉头, 翻了翻账目:“府中有多少现银?”
苏航道:“府中最多只有八百两现银,其他的数,我早已拿去下了明年蚕茧的定金,所以能流转的现银并不多。”
“老夫人是什么个想法?”她又问。
苏航摇头:“我不晓得。”
“啪”姜琴娘和合上账本,目光深沉地看了苏航一眼:“二叔私库里还有多少现银?”
苏航脸色大变,他警惕地后退一步:“大嫂,这是想做甚?”
姜琴娘冷笑一声,声色厉下的道:“布帛坊走水,皆是二叔之故,既然府上现银不够,自然需要二叔自己想法子填补上,莫不然还要动用老夫人的嫁妆不成?”
这话让苏航竟是无法反驳,他羞愧的脸都红了,憋了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
姜琴娘将账目摔他怀里:“将府里的现银抽调五百两,先分开月华锦单子,把其他单子的定金退掉。”
苏航忙不迭地点头,看了姜琴娘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琴娘不管他,她提起裙摆,直接去正厅找老夫人古氏。
古氏这会在正厅里头接连叹息,她愁的觉都睡不着,东西也用不下,这才几日,鬓边花白,整个人活生生老了一圈。
她见姜琴娘过来,眼睛一亮:“姜氏,事情解决了?”
听闻这话,姜琴娘简直像笑,她淡淡地看过去道:“老夫人,二叔那边至少差了一千二百两现银,我是来问问老夫人,可还能周转一些?”
古氏怔然,好半天她才嗫嚅道:“怎的差那么多?”
姜琴娘气定神闲:“这还是按照账本上来算了,若是有主顾提出要咱们双倍赔偿,特别是订了月华锦的主顾,不能得罪,估计那点现银还不够。”
古氏抽了口冷气,此时方才晓得事情有多严重。
一大早被叫过来,姜琴娘连早膳都没用,她自顾自做下,随便捡了案几上的点心塞嘴里就用。
古氏叹息一声,考虑半晌,舍下老脸问:“琴娘,此时老二绝对解决不了,老三就晓得玩女人,你看,那印是不是还是你接回去?”
姜琴娘咽下嘴里酥脆的玫瑰酥卷,黑白眼瞳看过去,荡出明晃晃的讥诮。
古氏顿感没脸,她心头一怒,可又不敢发作,生怕把姜琴娘给得罪死了。
慢条斯理用完一块玫瑰酥卷,姜琴娘又啜了点茶水,感受着点心的酥香在舌尖缓缓退去,她才不冷不热的道:“老夫人,二叔惹下的祸事兜不住了,又想起我来了?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厚道,没良心。”
古氏脸上臊的慌,但硬着嘴道:“什么叫没良心?当年你一寡妇,家里连十两银子的聘钱都拿不出来,是谁帮衬了你?这些年供你好吃好喝的,你怕是忘了本!”
姜琴娘也不生气,她睨古氏一眼,施施然起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