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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一出,她撑起羸弱的身子,却因无力栽回男人的背上。
“醒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宁雪滢生出重重警惕,很怕他将她卖去柳陌花街。
巷子里潮湿阴冷,灯火阑珊,飘散着怪异的味道,穿梭着来此处逍遥的恩客。
恩客大多身穿粗布短褐,与倚门卖俏的女子们砍着价,出手的阔绰劲儿不比青楼里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却因地方隐蔽,更加不掩欲望的嘴脸。
“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置我于死地?”
看他真的走进多是勾栏瓦肆的巷子,宁雪滢愤愤磨牙,快要哽咽出声。
卫九被逗笑,勾着她的腿弯向上颠了下,以防她滑下去。
而女子的身上,多了一件毛绒厚实的雪白斗篷。
“上次送你回金陵,你担心车夫是个贼人,这次给你找一个靠得住的车夫。”卫九稍稍回眸,精致的五官被灯火笼罩,更显深邃,“人就住在不远处的巷子里。”
多体贴啊,还要给她找个靠得住的车夫。
被折腾到极限,宁雪滢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这车夫是何来历?”
“先前做过父亲的影卫,后来为了一个风尘女子,选择离开卫氏,安家在附近,隐姓埋名。”
一听曾做过影卫,宁雪滢心凉半截,这还怎么趁机脱身?
“你把我送回金陵,卫湛还会把我接回来,多此一举。”
卫九耐心十足,语气寻常的像是在谈论家常便饭,“但你未必会再回来,不是吗?”
宁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女儿都被“退”回去了,怎会再上赶着送回来?
大约拐了三四个岔口,卫九背着宁雪滢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
可没等叩门,这条巷子的尾端忽然传出叫骂声。
“被秦指挥使看上,是你闺女的福分,敢出尔反尔,活腻歪了?!”
紧接着,是
一道哭唧唧的求饶声,听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官爷饶命,小的知错了,这就把小女送去秦府。”
“晚了,一个娼妓的女儿,真当指挥使大人稀罕?”
立在巷口的卫九耳尖微动。
朔风中传来刀身出鞘的声音。
他放下宁雪滢,慢慢走向巷尾。
半敞的破旧木门里,突兀地站着两名身穿飞鱼服的男子,其中一人执刀架在一名妇人的脖子上。
卫九没去看那妇人脸上的惊恐,而是看向在寒夜散发冷芒的绣春刀。
忘了初心的锦衣卫啊。
卫九微微仰头,望向巷子上方墨空,转了转食指的银戒。
听见院子外的细微动静,两人寻声望去,因职位低,并不识得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年轻权臣。
未持刀的锦衣卫横在同僚和那妇人面前,语气不善地问道:“来者何人?”
“路过。”
“那就快滚,别碍事,当心惹火上身!”
院子外的青年“哦”了一声,非但没走,还慢悠悠上前两步,踏进了院子。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凶残和狠厉。
要说在鄞朝最不怕惹事的衙署,当属由景安帝一手壮大的锦衣卫。
站在巷子口的宁雪滢没有见机溜走,而是环顾四周,隐约听到一拨脚步声朝这边逼近。
与卫湛不同,卫九出行,时常甩开自家的影卫。
那些脚步声多半是对方的人。
有隐隐的担忧溢出面容,她小跑上前,想要缓和气氛,不为别的,就为了保护卫湛的安危。
至于卫九,与她无关。
可说到底,他们是一个人。
然而,打斗也一触即发。
刹那间,卫九被六名锦衣卫团团围住。
宁雪滢心提到嗓子眼,忽然想起那名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