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依旧,轻声细语道。
洪玄机冷肃道:“不必了,陛下召见,为人臣者,断无临诏而先进家门之理。”
说话间,便朝身后两列骑士一挥手。
便见这些骑士齐齐行了个军礼,便沿侯府四周,如流水一般策马而去,片刻之间,便无声无息地隐没于诺大的侯府中。
“都散了,本侯这便要进宫面圣。”
洪玄机说完,转身便再次蹬上神骏,策马而去。
为人臣者,无临诏先进家门之理,难道就有为人父者,对妻儿置之不顾,甚至连妻子儿子莫名惨死,也视若无睹的道理吗?
人群之中,小洪易眼睁睁看着洪玄机远去,牙根紧咬,小手紧攥成拳。
只可惜,他的忿恨,无人会理会。
若是他敢显露一丝半分的怨气,让人看见,反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提小洪易难平的心绪。
洪玄机一路骑马,竟直入皇宫。
不御甲,不落兵,一路畅通无阻。
却非洪玄机跋扈,而是乾帝亲赐。
皇城骑马,剑履上殿,直面圣颜。
其恩荣之盛,无以复加。
“哈哈哈哈,朕的肱骨贤臣终于回来了!”
乾帝更是亲自迎出门来:“玄机,辛苦你了!”
这个头截九龙金冠,身着明黄锦绣袍,虽有几分沧桑之色,却面白如玉,龙行虎步的中年,便是大乾国君,杨盘。
“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乃为臣本分,何谈辛苦?”
洪玄机不苟言笑,哪怕乾帝让他免礼,他也仍一板一眼,以君臣之礼参见过乾帝,才起身肃容道。
乾帝挥手道:“这不是朝堂,玄机也不必拿朝堂那一套出来。”
洪玄机神色正肃,言词灼灼:“陛下,礼不可废。”
“你呀你呀,让朕如何说你?”
乾帝无奈指了指他,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真情流露一般:“为人君者,都是孤家寡人,朕如今能有一个交心的人不易,也就是玄机你了,”
“想当年,咱二人被大军围困青杀口,还是你背着朕逃进山中,云蒙太师宇文穆孤身而来,千里追杀,你身受一百多处刀枪箭伤,尤自死战不退,带着亲兵与宇文穆厮杀,”
乾帝神色感慨,似陷入回忆:“最后还是玄机你和太上道的梦姑娘联手,方才将宇文穆惊退,令朕每每思来,都神心飘摇,激荡不已!”
“当年你我二人,何等肝胆相照!如今我为君,你为臣,怎的就能变了不成?”
乾帝责怪了一句,洪玄机急忙叉手连声告罪。
令乾帝又是一声叹息:“唉,看来你是一定要朕当这个孤家寡人了,罢了。”
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忽然话锋一转又道:“说来,当年听说你和梦姑娘鸳盟并缔,结百年之好,本想为梦姑娘封个诰命,可你却拼死推辞,朕也只好作罢,”
“月前,却听闻你家中恶耗,梦姑娘和你那孩儿……真是可惜可叹,玄机,你也节哀吧,不如朕为她母子儿人追封,你当年拒了一次,如今总不能再拒了吧?”
“君臣礼法,不能不尊。”
洪玄机生硬地回了一句:“至于那梦冰云,却是那太上道传人,又是青楼贱籍,怎能为朝廷诰命?臣若不推辞,岂非祸乱纲常礼法,为天下诟病?”
“至于她母子二人之死,却也是其命数如此,也是她心思不诡,才招致此报,臣已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陛下倒也需为此徒废心思,”
“一贱籍妾室,区区庶子,追封之事,更是万万不可!”
“你这脾气啊!”
乾帝一脸气恼地指着洪玄机,不过眼中却着实不见一丝不满,反隐隐有一丝满意。
“罢了,这是你的家事,朕也懒得去管了。”
洪玄机施礼道:“多谢陛下挂怀!”
乾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