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进屋睡觉,看着她将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晒,然后,在衣服的缝隙里,发现我。”
“追了她足有四年,她终于被我感动,我们在一起了。”
“可是,像我这样的家庭,又已经有了婚约,家里自然是强烈反对,她的双亲也很要强,反应激烈,说什么也不愿高攀雷氏。就这样,僵持了一年多。”
“有一天,我父亲突然派我到国外拓展外事,说好等我做出成绩,就同意我们结婚。”
“我信以为真,因为我是雷氏独子,如果我坚持要娶,我父亲也奈何不了我。何况,那阵子,罗阿姨也为了她的爱人,与家人闹得厉害。”
“在临走之前,我与她在国内偷偷领了结婚证,我们商量好,她在娘家先住一年,等我回来后立即举行婚礼。”
“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我为妻子购置的电话个头很大,因为太过显眼,她从来不肯拿出来用,于是我们说好通信联系。”
听到这里,钟静言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接着说,“一年之后,等我回来,却发现,我妻子一家人早已不知所踪。”
“我派人多方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我岳父母在我走后不久,即出了一场车祸去世,我妻子为了生活,另嫁了他人,还为别人怀孕,生了一女儿。”
“我不愿相信,如果她另嫁他人,为何与我一直没有间断地通信?如果真有为难的事情,她应该会在信上讲明,我怎么可能任她吃苦流离?”
“我几番辗转,终于找到她住的地方,却得知,她已经病逝。居委会证实了消息,她的确生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没有亲人抚养,已经被送去孤儿院。这个时候,我的父亲才坦白,是他派人伪造了我妻子的笔迹,一直与我通信。我一怒之下,去了国外,终生没有再娶。
而二十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当年我离开的时候,我妻子已经怀孕,那个被送去孤儿的婴儿,不是她与别人所生,而正是我唯一的女儿。 ”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静言已经满脸是泪。明明是一个俗套的豪门公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可是,不是当事人,又怎能体会其中疼痛?
“所以,你的妻子,名字叫沈枫?”
“是的。”
“所以,其实我是你女儿?”
……是的。
雷致远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儿。飞机在高空平稳飞行,头等舱里非常安静,空乘人员早被他身边的人安排不能打扰。
“你就一次也没有去孤儿院看过我吗?”
“不,在去国外之前,我去了一次孤儿院。当时,院长抱着一个小婴儿到我面前,我记得她长得白白胖胖的,可是,没有半分像我妻子,或是像我,我怀着一线希望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的确与我没有血缘关系。”
孤儿院里的回忆潮水样涌上心头,钟静言沉默了,她知道,一定是听说雷氏继承人过来领养小孩,工作人员将那里长得最好的孩子冒充她推销了出去。而她,那个时候,干枯瘦小,营养不良,工作人员即使明知道雷氏找的人是她,又怎么会将她领出去呢?
“我原以为是妈妈不要我,原来,她只是个可怜的人……”那时的妈妈,是怀着怎样的希望和不甘被疾病折磨去逝。
“她是我雷致远的太太,却没有好好享受过一天……好在,她留下了你,我还有机会将一切弥补给你……言言,你愿意接受我这个父亲吗?”雷致远展臂,轻轻握住钟静言放在身侧的小手。
钟静言没有挣脱。
雷致远没必要骗她,而她,更没有必要拒绝这份迟到的、真诚的父爱。
在英国的三个多月一晃而逝。
雷致远一直留在钟静言身边,日日陪伴爱女。
他单独在学府附近置了一座红砖别墅,尽管钟静言夏天T恤仔裤冬天羽绒衣便足够,并且他们并不确定在这间别墅会住多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