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停顿,他屋中有阵法,能这般轻易进来的只有一人——梅九。
因为小九是他的器灵。
“小九?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那就离开。江临川勉强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有东西要给你。”梅九打断这句话,心下有几分忐忑。
“什么?”
“我给你看看。”小跑到床榻边,梅九用手拉开床帘,将衣袖兜着的东西倒下,一堆小玩意便铺满床榻。有江临川在市坊给他买的山谣盒子,七彩连珠,月光笔等,也有在猎户家时小皮猴用来装蛐蛐的罐子,打鸟用的弹弓,捕猎用的兽夹……
一个玻璃小球因为惯性滚了几圈,直到遇到障碍物方才停住。
梅九去拣时,碰到了江临川的衣料,手指碰到了粘粘的东西。
——那是血!
梅九咬唇,抬头紧紧盯着江临川。
江临川还穿着那日的广袖长袍,袖子破破烂烂的全是口子,发冠不知道哪里去了,一头鸦青长发披散在身后,几许杂乱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沉浸着悲伤、痛苦、隐忍、疯狂……最后汇聚成一种恐怖的色彩,仿佛其中关押了一头毁天灭地的猛兽。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唯有眉毛青墨,眸子幽深,唇上沾的血格外的艳丽,格外的触目惊心。
梅九整个人不由颤了颤,他睁大眼睛,把东西一样样推到江临川手指边:“这是哥哥给我买的,我很喜欢,还有这个,这是我在仓库里找到的,他们告诉我这是相宜姐姐玩过的陶瓷,这本书是我在藏书阁拿出来的,里面有你父亲的批注,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罐子是小皮猴送给我的,兽夹是我回猎户家那个小屋子里找到的,房屋被大水淹了,我找了半天,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你这些天,就去找这些小东西?”江临川微微抬头。
“嗯嗯,我觉得哥哥可能会喜欢。”
“可是……有什么意义了?”
“有的,我想看哥哥笑一笑,哥哥很久很久没有笑的开心了。明明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你时……”
你在笑啊。
温柔的比满天星辰还要静美。
梅九轻轻拉住了江临川的袖子,急切的想要说什么,他的心里沉闷闷的,难受极了,却说不出具体,憋的脸颊通红,好半响才道:“不要弄伤自己了,好吗?”
两人对峙,目光落在一处。
梅九担忧又纯澈,江临川苍白又癫狂。
许久,江临川垂下眼帘,抬手遮住了面容,唯留下尖削的下巴,他做出了退步,解释:“我没干什么,只是关起来安静,好研究研究窥天镜。”
他另外一只手随意搭在大腿上,手指轻轻晃啊晃,然后碰到了温热之处。
江临川微微一愣。
随后,他冰凉的指尖被梅九捧起来,双手被他笼到了掌心。
“伤是怎么来的?”梅九执拗询问,目光明亮如清晖。
“……窥天镜是仙器,我想试试能不能认主,若是我本人不行,那么就靠外力,符文、阵法、秘术,一一试过去,不小心试过了头,就这样了。”
“……”
在梅九的目光下,江临川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试了,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了,你放心,不到生死关头,我不会拿我这条命去拼。”
梅九神色终于松怔。
“喏。”江临川将一物抛出,滴溜一圈扔到了梅九怀里。
镜框花纹上沾了血,铜镜在烛火光线下,显得神秘又诡异。
梅九碰了碰,又戳了戳,眉头皱在了一起:“这是一件死物,不可能认主的。”
“死物?”虽然是疑问,然而江临川的声音中却并无多少意外,这么多天,足够他猜出这是一件死物了,然而他的目光还是透着几分不甘心,“明明是凡铁一般的死物,可是它确确实实是一件仙器,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