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些累的邢巧儿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对高杰道:“现在你应该明白当官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吧?”
“我明白了。”
高杰一拍大腿,“其实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告诉我,当官最重要的就是找个老大罩着吗?”
邢巧儿笑了,这话确实是话糙理不糙,“不错,你想想,以前咱们当贼寇的时候,下面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上头有人罩着,老营里随便拉出一个人,背后都能牵出好几个头领出来,没人罩着的要么被人玩死,要么早就被赶进死兵营了。”
高杰频频点头,邢巧儿说的确实是实话。小小的一支流寇队伍尚且如此,那么诺大的大明就更不用说了,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以为只要送上这份大礼,朝廷肯定会封自己一个大官当当,这样自己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可现在想起来,自己当初的想法是何等的天真。即便自己真的当上了官,可这个官位真的那么好做么,没有大佬罩着的话,搞不好什么时候别人玩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高杰一把搂住了对邢巧儿,笑嘻嘻的一边乱摸一边奉承道:“娘子说得有理,为夫全听你的。”
“死相。”
邢巧儿扑哧一声笑了,伸出纤纤玉指在他额头上点了点,“你这个人啊,脑子就是缺根弦。也不看看,咱们旁边不就是站着这么一尊大佛,你也不知道靠上去,还要我来提醒,真是傻到家。”
“对对……我实在是太傻了。”
高杰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腆着脸道:“娘子,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歇了吧。”
说罢,也不等邢巧儿答应,便拉着她朝里面走去……
太阳已经下山,黑夜开始笼罩大地,但杭州城内却是灯火辉煌,经过了多日提心吊胆之后,杭州城可谓人头涌涌,不管是有钱的士绅富户还是普通百姓,许多人全都涌上了街头开始了报复性消费。
在代表着浙江最高权利机关的巡抚衙门今天也是灯火辉煌,因为身为巡抚的潘汝桢正在宴请客人,但凡是杭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官员和富户士绅都被他请来了。
今天晚上来的人有点多,将二十多张桌子全都做得满满当当的,数十名仆人忙得脚不沾地的忙碌着。
在最中间的主桌上,换了一身青袍的潘汝桢正一脸笑意的跟周围的人寒暄着。
身为杭州府守备的马四迪虽然没能跟巡抚大人同桌,但他所在的地方跟潘汝桢也算是近在咫尺,这么算起来潘汝桢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由于马四迪有伤在身,所以尽管看着周围的人频频举杯相,他却只能埋头跟桌上的菜肴奋战,不过不喝酒也有不喝酒的好,马四迪可以一般吃饭一边集中精神倾听周围同僚的谈话。
“邓大人,来来……咱们可是好久没在一块喝酒了,来……干了这杯酒。”
“干什么干啊,我说汝年兄,你先别喝太多,待会还有正事呢。”
“有什么正事?”这位已经连续好几杯酒下肚,酒意有些上头了:“今晚咱们的正事就是喝酒,正事等明儿个上衙门办差再说,来……喝酒喝酒。”
“你傻啊。”旁边这位将他的酒杯抢了过来,放在桌上搂着他的肩膀道:“老兄,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巡抚大人来杭州上任也有好几年了,你什么时候看到他请客吃饭啊。你再看看咱们周围的人,你想到什么了没有?”
“咦……还真是啊。”
从古自今,但凡是能当上官员的智商就没有不合格的,被同僚这么一说,这位的酒立马就醒了一半。
左右转头打量了一下,这位立马就回过味来了,低声道:“巡抚大人这是要准备化缘了?”
“你也看出来了?”旁边这位笑了。
“废话,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你瞅瞅旁边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身家巨万,巡抚大人将这些人召集起来,不是为了化缘,难不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