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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展昭发起烧来。
他被蒙瞎了双眼,又被在不见天日且潮湿的环境中囚禁数日,残忍虐待,饭食不饱,身体早就虚弱不堪了。但他还坚持保持着神志,只靠脚步声和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来判断守卫数量,听了数日之后,终于摸清这些人的行动习惯,趁着守备松懈之时,一举逃脱。
只是巨阙和袖箭,却无暇顾及。
逃跑已用尽了他的全身力气,摆脱追杀之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凭借着本能在奔走,直到……直到他精疲力竭,重重跌在地上。
然后……他的意识就模模糊糊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被搀起,被放在了一张床榻之上,也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像一只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他觉得羞耻、又觉得危险,这交织的情绪令他感到焦躁不安,而那一股数日来都萦绕在他周围的血腥气又加重了这种不安,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且沙哑的闷哼。
他的牙齿已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
忽然,一种带着冷意的清淡香味冲散了鼻尖音绕的血腥味。
那味道好似冬天松树上的雪花簌簌落下,又好似远处雪山上被第一缕阳光照出金光的冰河。抚平了展昭身上的那种燥热和不安,他抽了抽鼻子,好似一只小动物似得嗅一嗅,本能的在找这个味道的来源。
他半阖着的眼睛忽然睁了一睁,那双一向盛满星光的眼眸如今却迷蒙而无神,带着一种在御猫身上罕见的……脆弱与茫然。
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人影一身白色,让他在恍惚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感。
……是谁?是谁?
他的脑子混混沌沌,好似想起了一个人,又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能让自己看的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
然后,她冰冰凉凉的手就碰上了他的伤口。
那一刻,展昭好似被沸腾的油所灼伤一样,伤口猛地发烫,失去了视觉之后,一丝一毫的触觉也被他放大,那只手明明是冷的……可是为什么却好似被他翻腾的血气给烧成了热的呢?
甚至他觉得伤口处那些细微的神经末梢,也开始蜷缩、发痒。
展昭痛苦地捏紧了拳头,背上出了一层薄汗,然后又失了力气,无力的松开了手,那只手苍白的垂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
后来他就失去意识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觉得眼睛不舒服,痒,胡乱地上去抓,抓到一个布条就要扯下来,结果被那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个人慢条斯理地说:“展昭,乖一点。”好像再安抚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她的声音也冰冰凉凉的,只是带着一点点奇怪的黠促笑意,惹得这冰凉冷淡的声音也被点成轻轻缕缕的烟雾,把展昭的呼吸都给缠住了。
他就真的乖乖不动了。
那只冰凉的手就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在他的手指骨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拉着他的手慢慢放下,又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然后她好像就要走了。
展昭本能的伸手去抓,抓到一只细细的手腕。
在神志清醒之时,展昭这样恪守君子之礼的人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在把那些礼仪和距离全部忘掉、只凭本能行事的时候,展昭却意外的像个孩子。
……有点黏人。
他抓着那只手,就不愿意松开了,还把那只手攥得紧紧的,那人试着把手抽|出来未果,又停顿了几秒,故技重施:“展昭,乖一点。”
展昭不听,更用力地攥住了那只手。
那人就再没挣扎过。
展昭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了过来。这些天第一次放心酣睡之后,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