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人家男生还自然得很,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烦闷的情绪,都因此放松了些,下意识多端详了陆川两眼。
陆川在帮江沅梳头发。
也是挺神奇的。
自家二女儿站在边上无所事事,他粗手粗脚一个男生,在做这种事。
江沅在床上躺了两夜一天,出了不少汗,头发都纠缠到了一起,她觉得烦,所以才让江晨希拿了梳子,想要将头发梳顺一些,随意地扎起来。
也没想到,陆川看见梳子就来了劲,非要代劳。
江晨希不敢惹他,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江沅本人呢,动弹不了,一动弹还会扯到伤口,所以也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拿了梳子,在自己头发上各种比划。
发现江志远来,多少有些不自在,一直给陆川使眼色。
陆川却根本没眼色,小心而认真地帮她将头发整理好,那手指上缠着的皮筋,给扎了个低马尾。
“好了。”
他直起身,将梳子递给了江晨希。
江晨希接了梳子,抬眸瞥了江志远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江志远能有什么反应?
从出事到现在,他心里对陆川有太多的感激,又充分地见识到他的厚脸皮,拿他完全没什么办法。眼瞅着他帮江沅梳好头发,还笑着问了一句:“早饭吃了吗?”
“没呢。”
陆川极为自然地接过话,“你们想吃什么,我让人带上来。”
这副架势,完全没将自己当外人。
江志远有点方……
最终,他还是没争过陆川,无可奈何地吃了徐家保镖带上来的早饭。因为隔壁床老太太的女儿早上有事没能及时来,老太太也成了“吃人嘴软”的那一个,默默地跟着吃了早饭,憋回了想跟江志远八卦的心思。
*
八点多,值班医生过来查房。
江沅拔了尿管,又被医生细细询问了几句,被告知可以稍微吃点东西,要是身体状况允许,也可以试着动一动,或者下床活动几步,以防肠粘连。
术后的第一餐,是陆川出去买的。
外卖袋子上印着某饭店的logo,打开饭盒,其实就是一碗馄饨皮。
他坐在床边凳子上,一手端着不锈钢的饭盒,一手拿勺,低垂眉眼,极为耐心地将馄饨皮“切割”一通后,抬起脸问江沅:“我给你喂?”
“让晨希喂吧。”
江沅还没办法起身,小声说了句。
因为陆川这次帮了大忙,她在他跟前,说话实在没底气,每每开口,音调都不高。
老实讲,陆川自己能做的,还真的不太想假手他人。
别说其他人,他自己都觉得他这两天有点魔怔,什么面子里子早都丢九霄云外去了,只要床上这人心情舒畅好好养病,赶快健康起来,让他做什么,好像都甘之如饴。
从小到大,他没伺候过人,尤其女生……
到了江沅这儿,什么先例都开了。
他也看不得她为难,略迟疑了下,便起身将饭盒递给江晨希,开口叮咛:“小心点,别烫到她了。”
“哦。”
江晨希点点头应了,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位置被人占用,忙了一早上的陆少爷也终于有时间去看手机,手机掏出来的时候,正好在震动。他随手接通,发问:“东子,怎么了?”
“川哥,你人在哪儿呢!”
“对啊,我们都到你家了,不见你人!”
电话里,姜源的声音也挤了进来。
陆川:“……”
操,老爷子生日宴,差点又给忘了!
他一时间没说话,转动了所有脑细胞,思考为什么陆家没人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又听见褚向东在那边不确定地问:“我说,你不会还在医院吧?”
陆川“呵”了一声:“真是我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