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
他对着天花板发了好几秒的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在天水澜湾的公寓,而是在帝都。
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拉着儿媳和小光团闲聊,却是第一个听见楼梯上的动静:“小瑜醒了?睡得还可以吗?昨晚都降到零度了,会不会冷?”
师瑜摇摇头:“很好。”
“你还没吃早饭,厨房里留了你的早餐,要不要吃一点?”
师瑜看了眼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点了头:“好。”
老太太脸上带了很浅的笑,转身走进了厨房,很快便端了盘子出来。
玉米饺子在木屉里蒸得面皮几乎透明,小笼包每个花褶都捏得一样漂亮,粥里的鱼肉不带刺,米粒几乎完全化在汁水里。
“我听云理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还不能吃油炸的。”老太太将牛奶插好吸管放到他面前,“就只做了几样,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师瑜每样都尝了一点,给出肯定的评价:“很好吃。”
老太太声音里掩藏着期许:“那今天还会住这里吗?”
“嗯。”师瑜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年后再走。”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好,想住多久都行。”
谢云理在次日回到了帝都,在家里躺了十天,每天的日常除了吃饭睡觉打游戏,就是拉着师瑜打游戏。
大赛这几天里也不知道对方在训练之余偷偷开了多少局,历史战绩一片惨淡。偏偏他技术不好还不喜欢躲着,遇到事情永远第一个冲上去,打完敌人从不补刀,捡个盒子都要光明正大,又菜又爱玩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师瑜这十天里就看着对方的段位在青铜白银和黄金之间反复横跳,那个曾经就没想明白的问题不止一次冒出来:为什么一个手残会这么钟情于这种操作性强的竞技游戏?
十天后,谢云理假期结束,一张机票再度飞离了帝都。
师瑜又多待了两天,一直等到过了正月初八,方才准备离开回南杭市。
老太太送他到院外,转头道:“绪言,你送他回去吧。”
师瑜愣了下:“不用……”
“可以。”谢绪言说,“反正帝都去南杭市最多两个小时。”
一旁小光团扯了扯他的衣角。
师瑜到底没拒绝。
车子发动后,小光团转头盯着车子后面的玻璃,小声道:“奶奶在后面。”
师瑜转过头,看见了别墅外穿着对襟棉袄的老太太,目光安静地望着车子的方向。
※
回到南杭市是下午。
谢绪言一路将他送到了公寓的二十三楼门口,放下手提袋:“我就送你到这里,先回去了。”
师瑜“嗯”了一声。
对方又说:“注意身体,别再生病了。”
师瑜点了下头。
对方不得不走了,临走前到底没掩住喉咙里的干涩,师瑜清楚地看见对方眼里的愧色:“有时间可以多回去看看。”
他点头:“好。”
门在面前关上了。
师瑜垂着眼睫整理带回来的东西,一旁的小光团弯腰捡起一盒鲜花饼,刚刚捏住封装的锯齿,旁边便伸来一只手将点心盒拿走了。
“大人?”
师瑜看了他一眼:“寒假作业写了吗?”
小光团:“……”
他想起这半个月一字没动的作业,脑子里噼里啪啦降下一阵雷劈。
“写完作业再吃。”
“……”
小光团游魂似的回房间去了。
师瑜将带回来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刚刚取出那只装神格碎片的玻璃瓶,手机便响起来。
是季从阳发的信息。
“偶像!”那边打了一串感叹号,“你回南杭市了?”
师瑜问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