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尸,在圣棺里斗智斗勇。
厢房中,陷入沉思的断离,情绪莫名起伏不定,心底总会滋生出奇奇怪怪,不受他控制的东西。
他知道,这是他肉身所产生的情绪。
天地命三魂,地魂掌欲,天魂掌魄,命魂掌命,肉身中有地魂,最是不易控制感觉,更别提那缕地魂还很弱,所以感觉都是最直白、最炽烈的。
地魂似乎很依赖沙舟,他的情绪全是冲着沙舟去的。
一夜过去,黎明时分,天空再次飘起如絮大雪,断离静坐一晚,明显感觉到肌肤上,那有些温热的触觉。
他的这副身体是冷玉所铸,体温偏底,稍有一丝热量,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先前肉身赤/裸的上身,他略显凉薄的唇,紧紧抿起,修长手指,轻轻捏了捏太阳穴。
等到胸膛上似有若无的触碰消失,隔壁房间的木门,吱呀一声响起。
轻灵的脚步声,从檐廊走到正厅,厅堂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出,出了神秘空间的少女,似乎在煮酒。
沙舟坐在屋中竹榻上,嗅着小炉子里传出的酒香,心累的吐了两口气。
这魔尊生前,到底是什么性子。别人不都说他冷酷无情,霸气凌厉吗,怎么变成尸体后这么黏人。
尸体再怎么生智,多少都有些生前的特性,莫不是这断离人前吊炸天,人后却是……
嗯嗯嗯,一言难尽。
黏了她一个晚上,若不是放出僵尸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她怕出不了圣棺。
不行,回头得磨磨这尸体的性子,以后他可是尸将,不说像他生前那样一出场就牛气哄哄,但至少别这么幼稚,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沙舟深叹口气,待炉上的酒温得差不多后,拎起来,倒了些到酒杯中。
她端着酒杯看了看,双指合并,洁净手指在水杯边沿规律的流走了几圈,嘴里小声念唱了几句祝由经,直到杯中酒水凉去,她中指沾了少许酒,往自己的脖子上弹了去。
那死家伙先前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勒她脖子,勒得格外用力,一晚上过去,脖子都还在泛痛,肯定是肿了。
若不消肿,明儿说话都会受影响。
祝由术本就分符医双道,沙舟主攻的是符道,但医道也稍会一些,处理这种小伤,不过信手拈来的事。
断离从房间走出来,一掀眼,便见沙舟脖子上的红痕在沾上酒水后,飞快淡了去,只留淡淡红晕。
昏暗屋子多出一道影子,沙舟微惊了惊。
“打扰到你了?”沙舟搁下酒杯,看着黑暗中的朦胧人影。
断离摇头,目光往她领口上的脖子看了两下,半阖眼晴,鬼使神差地问:“没有,你脖子怎么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想起了三个月前,他手指泛痛,她也手指不适,她告诉他说,她被狗咬的话。
想到这句话,断离眸子深处,划过丝莫名情绪。
“被一个不听话的小屁孩,给勒的。”
说这话的时候,沙舟有点咬牙切齿,眼晴往放十八口棺材的房间睇了去,那意思,小屁孩就是棺材中的那种生物。
断离缄默:“……!!”
良久后,他神情晦暗,幽幽道:“是吗,小孩子不听话,耐心教便成,等到长大了,他自然就懂了。”
她的性子不算好,肉身内的地魂懵懂无知,别真把她惹毛了,将他处理了……
断离说了一句,便转移话题,道:“沙舟,灵云仙宗的人已经寻到了宁安城,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宁安城已不再安全。据我所知,魔罗宫与双宗之间恩怨极重,不如我们去滦凤州,那边是魔罗宫的大本营,哪怕魔尊失踪,双宗也不敢轻易踏足。”
双宗既然打了用沙舟祭神坛的心思,那必不会轻易放过沙舟,她虽手段诡异,但修为到底只在筑基,身上又携带他的肉身,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