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泽就有一种想当面给他来一拳的冲动。
这种鬼话连篇的采访他一分钟都听不下去。
为了掩饰村里的灰色交易,禁止村里人出入,避免泄露消息才搞出来的噱头。
还摆出如此一副深明大义的人设,说些冠名堂皇的话。
“原来如此。”
路遥却一直面色如常,还不时的点头,表明他在听。
“那你们有想过办法彻底解决这种病吗?”
“没得救,只要是五柳村的村民,基本上都得了这个病,只是程度不一,有的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犯,有的人偏不信邪,想出去乱跑乱撞,结果没几天就出事了。我活了这么久,这种事看得太多了。
也别怪咱村名声差,吃劳保,不接待外客。就怕引得村里年轻人想出去闯荡的心思,还不如趁早摁死这个念头最好。
你说,老实在村里待着说不定还有机会多活几年,瞎闹腾病发得更快,这活着啊,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话题似乎触及了老村长的伤心事,眼眶一下就红了,几颗眼泪顺着滴落下来,显得难受至极。
“好的,我明白了。”路遥微微点头。
哪怕老村长有夸大的成分,恐怕也**不离十。
他没想到五柳村里的这种遗忘病居然这么严重,深深的烙在了每一代村民身上,说是诅咒也毫不为过。
“唉,年纪大了,一想到往事就容易伤心。”老村长抹了下眼角,随即道:“这样吧,我给你个名单,这些人的遗忘症已经很严重了,看能不能帮帮他们。”
其后,路遥拿到了一份名单。
随即便去拜访了这些重病患者。
就如老村长所说一样,这些患病的人记忆力已经严重衰退,一天里只有极少数时间在清醒状态,稍不如意就对来者大吼大叫,甚至抄家具把人给赶出去,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
连基本的交流都很难做到。
在连续数次吃瘪后,路遥几人来到了名单上第五人的家里,这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正巧处于精神稳定期。
“你们就是村长的客人?是从外面来的。”男人显然对外来者很感兴趣。
“你能说说现在身体的状况吗?”路遥道。
“村长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得了这种病的人哪有能活的。”男人凄然一笑:“呵呵,我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可怜我姑娘孤苦伶仃一个人,造孽哦。”
他说话间,门外一个小脑袋悄悄探进来,又害怕被发现赶紧缩回去。
“小豆芽?”
谢雨泽眼尖,立刻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个帮他们打蜂蜜的小女孩,那几颗红印子都还留在脸上。
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被叫出名字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谢雨泽赶忙追了上去:“喂,等一下啊。”
见到小豆芽一边哭,即便经历丰富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呜呜呜,大家都说阿爸不行了,阿爸这两天都在念叨外面,你知道村子外面是什么样的吗?”小豆芽抿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谢雨泽。
后者这才找到机会说话,“外面啊,外面的世界比起村子来说很大,人也很多,街道上都是汽车,每个人都住在几十层楼这么高的房子里,但搞不好他们工作一辈子也永远也买不起……”
听着谢雨泽的介绍,小豆芽开始沉浸在他述说的那个美好世界里,渐渐平息了哭泣,过了半天才问道:“那我能带着阿爸去外面吗?”
谢雨泽想到老村长的话,下意识想遥头,却又看着房子里快要病死的男人,最后使劲咬牙道:“可以。”
……
屋子里路遥跟小豆芽父亲的谈话还在继续。
当路遥想更深层次了解遗忘症时,那个男人突然说了一句。
“其实关于遗忘症,一直都还有另一种说法。”男人道:“这种遗忘其实是一种反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