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和九阿哥,表情微沉、语气淡淡地问:“听说你们最近对纺线织布很感兴趣?”
康熙这句话像惊雷一样晴空劈下,胤俄心中咯噔一声,微有些惊惶地瞪圆杏眸,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挺直腰背摆出防御性的姿势来。
九阿哥就不是有点惊惶了,是十分惊慌,他猛地扭过头想要去看胤俄的眼神——但这下意识的动作才做了一半,九阿哥就打了一个激灵,生生地忍住了后面的动作,把头扭了回来,没有完全地看向胤俄。
抿着唇,九阿哥颇为庆幸自己克制住了本能的反应,没有连累到胤俄。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知道自己受惊后立刻看向胤俄的行为等同于不打自招,等同于供出主谋。
不打自招也就算了,九阿哥虽然挺自信的,但也不认为自己能把康熙瞒过去。他主要庆幸的是,没有供出胤俄,没有被主谋的锅丢到胤俄一个人身上,把自己放在从众帮凶的位置上。
其他通过康熙考察、退到一边的皇子们纷纷朝胤俄和九阿哥投来视线,目光有的惊讶,有的奇怪,有的幸灾乐祸,但也少不了有担忧挂心的。
因为自得于自己反应迅速,沉浸在暗爽当中的九阿哥奇迹般地摆脱了被康熙质问的惊惶。抬头挺胸,九阿哥抿着唇笑了起来,虽然不敢在康熙面前笑出声,但弯成月牙一样的丹凤眼足以说明他的好心情。
和傻大胆立刻就“淡定”下来的九阿哥一样,胤俄同样很快镇定下来。虽然他没想到康熙会在今天发难,但对康熙发现他和九阿哥私底下做的小动作这件事,胤俄是有心理准备的。
小林子再怎么能干,因为胤俄还住在阿哥所没有出宫开府的原因,也只能在宫里打转。他找工匠弄到手的针梳、纺锤等工具八成是通过内务府的门路,而过了内务府的手,事情传到康熙那里在正常不过。
内务府总管虽然是太子的奶父凌普,但内务府主要还是为康熙服务,凌普顶多私下里偷偷挖点墙脚给太子。
这还是在康熙默许的情况下凌普才敢这么干,才能做成中饱私囊的事,要是康熙不同意,那挖内务府的墙脚就相当于找死——内务府
就在康熙眼皮子底下,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
康熙毕竟是紫禁城中的老大,要说康熙对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那是不可能,但康熙格外关注、异状比较明显的一些事情肯定有人报上去通知康熙。
像乾东五所、乾西五所这两个阿哥所康熙就比较关注。
毕竟阿哥所不像住着公主们的启祥宫那样归属于东西六宫,有钮祜禄贵妃和惠荣宜德四妃照看。而皇太后也不像孝庄太后那样精明有手腕,镇得住场子,康熙当然要自己多上点心。
“嗯?怎么不回话?()”康熙眼眸微抬,神情淡淡地看向胤俄和九阿哥,颇为惊讶他这两个向来懒散、不思进取的儿子今天格外沉得住气,胆子大且稳得住,竟然没慌还保持着镇定。
努力睁大了水润清亮的杏眸,胤俄做出最无辜最纯洁的表情来:儿臣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纺线织布……你好奇这个?”康熙先是啼笑皆非地反问了一句,紧接着眉头皱起,表情微微沉了下去,“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目光来回打量着胤俄和九阿哥,康熙发现自己竟然弄不懂这两个儿子在想些什么,实在没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对胤俄二人好奇纺线织布一事,康熙虽没立刻斥责他们不务正业,但表情却已经很不好看了。
挠了挠头,胤俄故作腼腆羞涩地笑了一下,依旧摆出一副无辜单纯模样,只是并没有说实话,而是避重就轻地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好奇了。”
这句话其实也算是实话。在纯碱洗涤羊毛的实验结束后,在生意铺开、商业计划正式开展之前,胤俄和九阿哥确实不会再对纺织感兴趣——该实验该求证的早已经做完了。
长眉微微挑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