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个记性。
不等噘着嘴的绿意答话,兰芷盯了绿意一眼,率先应道:“娘娘放心,奴婢心中有数,也会看好绿意的。”
钮祜禄贵妃笑了笑,倒也真的安下心来。
绿意活泼爽利,性子有些冲动,兰芷却稳重细心,最是谨慎不过。兰芷既然这么说了,那贵妃便放下心,不再暗藏隐忧。
已是午时,钮祜禄贵妃忙了一上午处理了分派过来的大半宫务,也不着急将事情做完,想要先歇一歇。
就着温热的牛乳吃了些饽饽和点心,钮祜禄贵妃便在兰芷和绿意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又让兰芷替她松了头发,这才歪在美人榻上休息,端庄大气的明丽面容上流露出几分倦色和困意。
绿意往熏香炉里丢了小半截宁神香,兰芷用温帕子净了手,轻声说:“娘娘,奴婢给您按一按吧。”
贵妃微微颔首,阖上了眼睛小憩。
特意用温帕子暖了手的兰芷便在美人榻梢头的小凳上坐了下来,双手覆上钮祜禄贵妃的太阳穴轻轻按了起来。
绿意见状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交代了其他几名宫女几句,让她们无事不要去打扰贵妃休息,就亲自去后院查看给贵妃熬的滋养身体的补药好了没。
贵妃生阿哥时亏了身体,虽然月子坐得不错,可到底落了点毛病。如今进了冬日,寒气太重,又落了雪花,更要好好保养,不然身子就坏了。
不一时,贵妃沉沉地睡着了,兰芷静悄悄地退了出来,找到在后院盯着熬药的绿意,让负责熬药的小宫女出去后,才皱着眉头对绿意说:“我说过几次了,改一改你的急性子,宫里是最需要谨慎的地方。”
绿意缩了缩脖子,怂怂地挽起兰芷的胳膊讨饶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瘪了瘪嘴,绿意的声音陡然低了八度,“我就是为娘娘叫屈嘛,娘娘上个月才出的月子,就要这么劳累,身体眼看着就要熬坏了!”
“那也不该无状冒犯皇贵妃。”兰芷脸色稍缓,但还是语气严肃地告诫绿意,“多长点记性,在宫中决不可随意议论主子,不然娘娘也保不住你。”
兰芷一样心疼贵妃,但有些话她清楚是万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就是落人话柄,谁也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后果。
她也为绿意担心,绿意这次敢冒犯皇贵妃,下次岂不是敢非议皇上?康熙二十二年本是个多事之秋,要是不小心惹了皇上的眼,绿意不死也要脱层皮。
别看康熙这一年又是巡幸五台山,又是巡幸塞外,其实康熙今年真不闲,朝中发生的大事更是不少。
其他不说,光是打仗都打了好几场,先是与俄国作战,打退俄国后又攻克澎湖,末了又□□,战事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捷报连连,但就没有停歇过,真说不好皇上的心情是好是坏。
被兰芷说得表情跟着严肃起来,绿意重重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姐姐放心,我记下了,下次绝不会再犯。”
说着,绿意又推了把兰芷:“这里有我看着,姐姐别在这耗着了,去忙其他的事吧,娘娘如今正需要我们为她分忧呢。”
兰芷轻轻点头,转身离开后院的小厨房回到正殿。
她没去打扰刚睡下的贵妃,而是又进了暖阁看望小阿哥——作为贵妃最倚重的心腹,兰芷知道小阿哥才是娘娘的命根子,在阿哥没真正立住之前,和阿哥的健康比起来,其他旁的全都不重要。
刚进暖阁,乳母就站起身小声说:“小阿哥醒了有一会儿了,怕是还不饿,刚喂奶时扭过头去不肯喝,奴婢想着再等一刻钟再试试。”
兰芷冲乳母微微颔首,凑到摇篮前看了看,就对上了尹遏圆润黑亮的大眼睛。
见到是熟悉的人,尹遏眨巴眨巴大眼睛,咧开嘴,冲兰芷露出一个可爱到家的无齿笑容。
婴儿灿烂明媚的笑容让兰芷满心欢喜的同时又有些微的遗憾:小阿哥醒了,可娘娘刚已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