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户部官员来做什么?”王夫人问道。
在佛堂礼佛时突然被周瑞家的叫了出来,王夫人本就有些烦躁,出来又听闻贾赦绑了内库的账房和库房,将内库八万两白银都搬了出去,当即气怒交加,马上吩咐丫鬟们准备去贾母处好好告一状。
然而刚迈出房门,又听到自己的眼线汇报说户部左侍郎范大人带着一群户部的官吏,不知道来做什么,一时间想到了贾赦搬走白银和户部之间的关系,王夫人决定先打听清楚原因,再作打算。
如果是因为贾赦犯了事急着给银子抹平,那就更好了。王夫人想着。
给王夫人回话的是一个不起眼的黄衣丫鬟,负责王夫人院子里的扫洒工作,黄衣丫鬟的弟弟在会客的院子做点粗使的跑腿,贾赦还银子时黄衣丫鬟的弟弟正好在,黄衣丫鬟便向弟弟打听清了情况。
“太太,奴才弟弟说他听到范大人和大老爷的对话,说是还了三十万两先老太爷借的国库的欠债。”黄衣丫鬟回答道。
“什么?!简直在胡闹!”王夫人听说贾赦拿了三十万两还了国库的欠债,顿时眼前一黑,生气道:“快随我去老太太那里!”说着便一马当先往外走去。
贾母已经多年没有管过账,不知道贾赦绑了内库账房的她也没关注家里来了户部的人,正在和五岁多的宝玉说话逗趣,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王夫人的哭叫声:“老太太您可要为儿媳妇做主啊!大伯他实在太胡来了!”
宝玉闻声一惊,不禁抖了抖,贾母见状赶紧将宝玉搂在怀里,斥责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做什么大呼小叫!都吓着宝玉了。”
王夫人闻言也收了声,本来就是进了院子哭喊一声显得自己受了委屈,听闻宝玉被吓到了,正好王夫人也走到了门前,赶紧撩开帘子进来连声问:“宝玉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贾母看了看宝玉神情没什么惊慌的地方,“好在是没事,鸳鸯快来把宝玉抱下去,给他喂点蜜水压压惊,免得晚上睡觉惊着了。”
鸳鸯应声抱着宝玉退下之后,贾母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斥责被自己晾在一边的王夫人:“好端端的有话就说!做什么乡野村妇的作态!哭嚎声把宝玉吓到了你就高兴了?!”
“都是媳妇的错。”王夫人心里觉得有点委屈,自己提前也不知道宝玉在啊,但是婆婆的训斥王夫人也不敢反驳,便赶紧转移话题道:“老太太,媳妇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大伯他太乱来了。”
提起这个一向不着调也不讨自己喜欢的大儿子,贾母有点头疼的皱了皱眉,问道:“老大这是又闹了什么幺蛾子了?”
“老太太您不知道,今天大伯毫无理由的就绑了内库的账房和库房,直接搬走了八万两,后面儿媳妇听说他还从公库拿了二十二万两银子,凑足了三十万两还给了国库,说是老太爷在世时问国库借的债!”王夫人一边观察着贾母的脸色一边告状。
“胡闹!”贾母闻言果然怒气中烧,“老太爷是从国库借了债不错!但是我们荣国府是什么人家?哪有欠国库一点钱就巴巴的还钱的!四王八公的老亲哪个没欠国库的钱?!怎么没见人急着还?”说着贾母还拍了一下桌面,可见是气急。
“媳妇也是这么想的。”王夫人看贾母果然生气,跟着道:“大伯这突然还钱,也没和家里说一声,直接绑了账房,这实在是……”
“混账!”说道四王八公,贾母想的更深了一点,于是越发生气,“谁用他充忠臣还什么钱?我们四王八公一直一体,他这个混账突然还了钱,都没和老亲们说一声,显得他一人忠心爱国了!到时候老亲们过来问,我有什么脸面和他们说!”
王夫人看的不如贾母深远,还没想到这一层,突然听贾母说还钱显得贾赦忠君爱国,心里不由更不是滋味,想着就算还钱也要由贾政和自己的珠儿出面啊,到时候圣上记住了珠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