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发出泠泠声响。
就在这时,指尖忽得迸出一道凌厉至极的琴声,一时间那琴声裹挟着暴雨之势猛地冲向追来的人群,竟一瞬间破空而至,斜斜向上削去,追来的黑衣人一时不备,追在前面的一队黑衣人竟同时被削去一半身子!
腥风吹来,楚留香回头一看,简直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登时大惊,一把夺过言修然手里的琴,将他背在身后,叫道:“别玩了!”
那黑衣人追至半空,骤然被削做两截,天空当即就是一阵腥风血雨,登时席卷了整个院子!
他这一弹,身后的黑衣人无人敢再来送死,齐齐站住不敢再追,眼睁睁看着楚留香带着言修然远去了。
楚留香在林子里准备了两匹马,奈何两匹马哪里驮得下四个人,索性偷了一匹马,带着人飞奔而去,竟无一个人敢来追赶了。
言家本就处于深山之中,他在林间一奔便是整整一日,彻底进入深山,饶是言铁衣想找也断找不到人了。
直到暮色昏暝他才停下脚步,带着言修然和谢孤帆下马休息,暮色很快蔓延过来,山丘的阴影覆盖了树林,满天清光照耀着神色中的湖水。
楚留香在湖边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铺上树叶,随手搭了个可以坐的地方,道:“不能生火,省得被他们发现我们的位置,将就一夜吧。”
言修然和怀归倒是随遇而安,两个人一大一小躺在地上,时不时叨咕两句话,累了一整天,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楚留香哪里敢睡,只能彻夜醒着,坐在湖边发呆。
他愣了不知多久,忽的开口道:“我到底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可是他是楚留香,人人都知道楚留香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的。
他在湖边呆呆坐了一会儿,依旧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困惑地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圈。
他正画圈,谢孤帆忽然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楚留香瞥他一眼,心想这少年可怜今天吓坏了,大约是睡不着了。
谁知谢孤帆一坐下来就开始撕衣服。
楚留香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做什么呢?”
谢孤帆费力地撕着他的袖子,道:“楚香帅,你不知道,我崇拜你很久了,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他见外衣撕不下来就开始死命撕里衣,一个男人在楚留香面前撕衣服,真的是要吓死他了。
楚留香急忙道:“我给你写,我给你写还不成么,你不要撕了!”
谢孤帆睁大一双崇拜的眼睛,害羞地把自己的里衣领子递过去让楚留香签名。
楚留香一脸苦闷地说道:“又没笔墨,如何签得。你等一下,等明日我们到了镇上,我再给你签就是。”
谢孤帆这才作罢。
楚留香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通事情,这才迟疑地问谢孤帆道:“惊鸿一剑青衣使这个名号,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谢孤帆道:“是公子十七岁那年同’雪貂狐‘段翳在雪山之巅对决,因一身青衣似青鸟翩跹,这才流传下来的。”
楚留香疑惑道:“是真的么?”
谢孤帆道:“你说对决?对决是真的,大少爷拿五十块果子糖哄他去的。事实上真枪实剑的对决只这一次了,这一次就险些露陷,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留香道:“既然他这般厉害,又岂会露陷呢?”
谢孤帆深深望着楚留香:“武功是厉害,一说话就露陷了。那次和雪貂狐打完,段翳惨败,大惊之下说,公子之剑天下卓绝,日后定能成就一番气候,日后武林就仰仗他来拯救了,越说越激动,末了说得声泪俱下,结果我家少爷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想吃糖。’吓得我家大少爷差点从雪山之巅滚下去。”
楚留香:“……”
楚留香正喝水,差点被抢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