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块上的刻纹虽然被人抹去,但是看做工和形态,无疑是从宫中流出来的东西,颇像贵人们打赏用的金钱。”
步庭云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起身,“宫里、宫里的东西?!”
杨玄霖跟着起身,
“大人莫急,确实是宫里独有的打赏金块,虽然破坏了刻纹,但是那种大小和分量的东西,外头钱庄是不做的。”
步庭云跌坐回去,陷入深思,这件事比他料想得要严重得多,“汤大人继续说罢,此事看来,须得禀明陛下了。”
汤玄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瞬间隐藏回去,
“我们追问之下,那丫头似乎知道说出来一定会更惨,便再也不开口了,只是这宫廷专用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小丫头手中,自然已是物证。我们便回六皇子府提来了林氏身边的人,这丫头是个软骨头,还没怎么用刑便都招了。”
见着汤玄霖绝口不提贾晨之事,想来是另有安排,步桐便也不去提,
“这丫头如何说的?”
汤玄霖皱了下浓墨重彩的眉眼,
“这个人说,林氏气急因榆小姐受罚,很是不甘心,便买通了榆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让她带榆小姐去湖边,自己不顾皇后禁足诏令私自去花园‘偶遇’榆小姐,将她推下冰湖。”
杨玄霖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推到步庭云面前,
“南国公大人,这是搜查出来的金块和林氏婢女供状,均做成了京都府尹查办的模样,大人尽可到御前上奏陛下。”
想起那个府尹大人的模样,步桐心里乐呵呵地想着:如此,苏大人怕死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儿子了罢,应付穆禾荃可是得花些功夫。
步庭云拿起供状细看之下,愤而拍桌,“贱人!光天化日,皇子府邸,竟然敢尔!”
这下轮到戚夫人来劝他,“大人息怒,孩子们都在,汤大人亦在,切要注意些言辞。”
孩子们是小事,主要还是担心汤玄霖。
汤玄霖闻言轻咳一声,
“南国公大人,臣下还发现一点疑虑,如今尚未查明,须得大人面见陛下,有了圣谕,才可细查。”
步庭云问道,“还有何疑虑?一切难道不是已然水落石出了吗?”
汤玄霖温声恭敬回话,
“南国公大人,疑点有二:一则,那林氏不过是工部侍郎的表亲,在六皇子府也是区区侍妾,她从何而来的宫中大内才有权使用的赏赐金钱?二则,据林氏身边的丫头供述,林氏并非想要伤人性命,只是要给榆小姐些许教训罢了,那处冰湖平日里最为厚实,许多人都到上侧去嬉玩皆无事,为何榆小姐自己摔了下去,那冰面突然就碎了?”
众人皆惊,步易阳不自觉地出口,“这样一来,岂不是有人背后主使?想借林氏的手除掉榆儿?”
这位“主使”是哪位,昭然若揭。
“莫要胡言!”步庭云喝止住他口出不敬之言,慢慢看向汤玄霖,
“汤大人如今可有线索?”
汤玄霖点头,
“家人的供词一旦递给陛下,陛下定然拿住林氏,林氏为了保命保不齐会说一些,只是若非陛下皇谕,我等实在不便进入六皇子府查访。”
步庭云迅速应允,“汤大人且等在下两日,待元宵节后开朝,我便去找陛下讨要公道!”
……
步桐送汤玄霖出府,路上忍不住问他,
“玄霖为何只字未提贾晨之事?”
汤玄霖细心地拉好步桐下滑了一点的斗篷,
“因为贾晨牵扯太多,我虽胡乱找了理由将他羁押,那也只是表面的功夫,但实则并不是为了步榆的案子。”
步桐点头,
“那便是做给穆禾荃看的?让他放松警惕,以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只是因为步榆的死而被问话。”
汤玄霖点头,
“贾晨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东山雪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