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北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意思。我累了。”
她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兜兜转转,对她百般讨好,可是只要她有一点不满意,或是觉得他做得不对的地方,就认死理一样,不肯松口说原谅他。
他说他累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而再看他一眼时,发现他根本没有再聊下去的意向了。
他只是当她不存在般地,低着头,喝他的咖啡,翻他的杂志。
她没再说什么,撇了撇嘴,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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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再待在这个岛上。
这里有她很美好的回忆,而这些仅是回忆而已,爱情与家庭,对于她,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美好只存在在过去,而没有将来。
在现在这个时间的节点,对她划上了一道十分坚固的门。
是一道单向开合的门,走过了它,就再也无法打开,回到经历过的那种美好中去。
她不愿再待在这里了。
她要去别的地方。
住在哪,都比住在这里好。
她买了去东京的机票,又跟父母说,要在东京旅居一阵子。
父母很担心她的心理状况,就问,一阵子是多久。
她说,一阵子就是一阵子,她也不知道。
父母就没再说什么,而是由得她去了。
对于她近期所遭遇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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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东京一栋公寓里住下。
那公寓在二十三层,阳光空气都很好。
可是,现在的东京与现在的岛上,可完全不一样。
这里,十分地冷。
到达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视频存货已经完全用完了。
她爸甚至还专门了为了这件事,打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安排人再去录制。
她说,不用了,她连写给他们的探险剧本都没有。
她爸爸问,为什么不写一点呢?
她说,她累了。
她不想写那种恐怖的东西了。
所以今天,她知道自己没有视频可以上传。
所以?
是停更一天呢?
还是录点东西呢?
这么想着。
她带上了设备:索尼a7m3、佳能g7xm2
背了背包,出门了。
她现在拍东西和以前的不太一样,镜头不再跟着自己走动了,喜欢放定了相机选景,画面中从容地出现别人的脚步。
一切都是这么安静。
在街上,她记录下了这个晚冬最后一场雨。
地上没有叶子,枝上也没有,街上只有些等着春天快些到来的行人。
而冬天似乎也缓和了东京人的脚步,又或许因为这只是一条静街,又或许因为这是一个周末。
她看不到行色匆匆,仿佛没有生活的人们。
看到的,只有缓慢的脚步,帮朋友从包里拿雨伞出来的年轻人,在冬季依旧穿着和服与踩着厚木屐的人。
天色因为阴雨而显得有些暗沉,像极了一个气血不足的女人的脸色。
可是,街上人们的缓和而柔情的步调,在很大程度上,对她有一种治愈感。
她收起相机架,去往超市。
买了青柠檬、牛奶、一板巧克力、饼干、一点浆果。
回到了家,还是下午。
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架起相机,调整了角度,觉得还是佳能的拍室内的景比较好看。
她静默地盯着桌上。
桌上那只空花瓶里,什么也没有。
这么想着,就打电话让附近花店的人送了几支香水百合来。
插在了瓶中。
瓶身低矮,像是一个大肚子的鼹鼠,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