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最终还是妥协。
要说他开心吗?那一瞬间自然是开心的。萧淮没有想过子嗣的问题,一来是他私心里也不是那么喜欢孩子,二来宋晏储的身体也不允许。可在太医那句话落下的一瞬间,萧淮内心还是忍不住的狂喜。
他是不怎么喜欢孩子,可那是他和宋晏储的孩子。
是他和宋晏储的血脉。
就那短短的一瞬,他想过孩子是男是女,以后要取什么名字,长大了会是像他还是像宋晏储——
可等他脑子清醒之后,脑子里涌上来的却只有担忧后怕。
孩子固然喜欢,可最重要的,还是宋晏储。
他不希望宋晏储为了一个孩子冒那样的险。
可最终宋晏储还是将他说动了。
他摸着宋晏储尚且平坦的小腹,想着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心里就软的不像话。
他强行保持着面上的冷静,同宋晏储达成了一致。
孩子可以生,但若他(她)的存在让宋晏储不适或是对她的身体不好,那就及时舍弃。
宋晏储自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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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进入孕期之后,周围伺候的人更加小心翼翼,萧淮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连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都替她挑出来处理了,生怕累着她。
当年二人将事情说开之后,萧淮就慢慢进入朝廷。一开始朝臣自然激烈反对,可君臣之间拉锯了一段时间后,宋晏储率先“退步”,只替萧淮安排了一个不甚重要的职位上,朝臣们间皇帝退了一步,自然也不好再紧紧相逼,只能捏着鼻子退了一步。
到后来,吏部、刑部、兵部,宋晏储几乎让他将每个部门转了过来,每次的职位也都是不高不低,影响不了什么。朝臣见了就算想弹劾陛下,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今的萧淮在朝廷上,明面里依旧是无甚实权。可这些年宋晏储让他将大晏所有的部门转了个遍,其中的人物信息、各家族的姻亲关系、以及更深入的旁人所不能触及到的密辛却统统收入眼中。
明面上是一个受陛下宠爱的闲散官员,在各个部门滚来滚去。实质上他却是天子耳目,代为监察百官。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消息,一份一份地呈上御案,由皇帝判定那些人的生死。
也因此,他对朝中上下也是极为熟知,处理起那些奏折来,也格外得心应手。
可一日两日三日,日复一日下来,萧淮看着御案上从没消减下去的奏折,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宋晏储在一旁看着,笑眯眯地听他边写边骂:
“这是什么东西?洋洋洒洒一大篇,结果实际有用的也没几个字!让他回去重新呈交一份上来!奏折不是他卖弄文采的地方!”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儿?他儿子和他孙子打架,自己没长嘴不会解决,就这么些事还要上呈陛下?回去两个人统统打十大板!”
“还有这个……”
萧淮越看越暴躁,一上午骂骂咧咧,乾清宫的动静都没停过,宋晏储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出言提醒有什么地方处理的不恰当,其余时间只笑眯眯地看着他,心情颇好。
许是知晓自己的留下颇为不易,这孩子在宋晏储腹中一直乖乖巧巧的,不跳不闹。三月之前除了偶尔几次恶心之外鲜少有不适的感觉;三月之后,更是连恶心的感觉都很少出现。萧淮本还担心宋晏储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会不会再次消瘦下去,却不想到最后,竟还隐隐胖了些。
一晃六个月过去,肚子也慢慢有了些许幅度。宋晏储难熬,萧淮也难熬。
正值六月底,正是炎热的时候,偏生宋晏储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