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宋晏储神色平淡, 目光未及旁人,似乎只是为了给长公主面子才会来此。她越是这般模样,长公主就越是高兴。
下首的人人眼观鼻鼻观心, 虽说早已将阮家这位大娘子放在了心上,等回去后要好好查查, 可毕竟都是大家出身,面上还是沉得住气的。
阮明姝位于前列, 一旁的贵女也都有意交好, 彼此之间言笑晏晏,气氛倒也和睦。只有阮明月坐在末端,低垂着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怎么都想不到阮明姝凭什么能有这般泼天好运。
宴会上的诸位各怀心思,举杯换盏中也带着些漫不经心。
此次宴会,长公主自然也是给费家下了请柬。若是往常,这种宴会去不去并无甚大干系, 只不过费青渟得到消息说太子也会参宴,这才满怀心事的赴了宴。
费家好歹是皇后娘家,席间又没有旁的出身更高贵的郎君, 他名正言顺地坐在了首席, 旁边便是方才跟在阮明月身边的那个郎君。
身边有一个亲眼见证过方才那事的人, 周围的郎君心中也颇为好奇, 再加上本身熟稔,一来二去也聊了起来。
只有费青渟坐在一旁, 面色紧绷, 捏着杯盏的手也无意识的紧了紧。
不是的,不是的。
她们二人怎么可能……她们都是女子……
周围人的讨论声一下又一下传入耳中,费青渟闭了闭眼, 很想出声反驳,可又不知该如何从何说起,满心都是无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殿下之前同费家那般亲近……为何现在她做的什么,费家全然不知情,甚至是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是殿下刚回京……他做了那些事……
费青渟被京城中人成为“君子端方”的人物,虽说在知情者眼中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毕竟这个名头大多都是靠皇后这个姑母和费家得来的,可他自己也算严于律己,在外一向恪守礼仪,行为举止鲜少有漏处,像是如今这般喜怒形于色已是少见。
在座的都是敏感之人,眼瞧着费青渟脸色不好声音也就渐渐低了下来,最后哈哈一笑,转而讨论别的话题。面上似乎不在意,只是心中依然在想莫不是太子母家对阮家这位娘子不满意?
也是,那阮娘子毕竟是侍郎之女,在座随意寻摸出一位娘子都要比她出身要高些。更别说她生母早逝,继母虽说颇有慈爱之名,但终究非亲生所出,想来也得不到家中太多资源。
这样对太子起不到什么帮助的小娘子,费家若是不满意,倒也不奇怪。
想到这儿,一些有心之人不由又起了想法。太子生辰是在七月,生辰过后便要及冠。而一般的皇室子弟未及弱冠便娶妻者也不在少数,这些年也不是没人提过这件事,不说急着成婚,最起码先把人定下来。只是这件事一直被皇帝拖着,说太子年幼体弱,不急这件事。
外界虽传言太子荒淫无忌,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该知道的都知道。毕竟也不是没人给东宫送过貌美女子,甚至就连男子也有,可东宫却从未收下过。
而今年及冠之后,太子再不娶妻便有些说不过了。到时候,太子妃之位……又该花落谁家?
虽说太子体弱,名声又有些有些瑕疵,可只要她一日是太子,这些就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便是太子当真无福坐上帝位,只要太子妃能诞下皇孙,那依着皇室人口凋零的程度,皇位也是唾手可得的。
众位贵女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却都有了成算,看着阮明姝的眼神也带了些莫名的意味儿。
枪打出头鸟,就让她先去试试吧。一个无甚实权的侍郎之女,还能凭借太子的喜爱坐上太子妃之位不成?
男宾女宾分列而坐,中间空出的宽敞地方则是舞乐之用。在座之人原都没真正欣赏这些的,可一批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