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号称铲十顿煤的协奏曲也的确不是吹出来的。
从琴盖上拿起手表重新带回手腕,秦键拿着麦克风走到了舞台中央。
深鞠一躬。
奇怪的是台下没有人鼓掌。
秦键目光扫过一圈,确定没有人要鼓掌的意思,便笑了笑。
“抱歉,暂时只能演奏到这里来。”
片刻,台下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这首曲子太庞大了!”秦键接着说道
和每一个演奏完拉三的人所发的言论都差不多,秦键也用了一句话表达了大家的一致观点
但是他说这样的话,的确让台下有一种的确如此的感觉。
“嗯————”
“说点什么呢。”
秦键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是询问的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给予他回应。
“演奏技法?”
“跑动技巧?”
“还是聊聊曲式和声?”
顿了顿。
“似乎这些都被各位演奏家们说的差不多了。”
秦键的语速渐渐回到了他的呼吸节奏中,他拿着麦克风在舞台上踟蹰了片刻。
“那我就来讲讲我心目中的作曲家吧。”
尽管秦键知道此刻台下大多数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想多说一会儿。
“拉赫是一个能编织出庞大精密结构的作曲家,这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是。”
“在我眼里,他的份终归还是一个从生活中走出来的普通人。”
“这一点他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幸运的。”
“这一点即是在我这里区分他与莫扎特最好的证据。”
“同为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伟大作曲家。
“拉赫有一个善良的晚年,而莫扎特只留下了半部安魂曲便回应了主的召唤。”
说到这里秦键忽然停了下来。
“或许是一部。”
“但是不论怎样,上帝留给拉赫的时间足够他为那个时代留下某种岁月的痕迹。”
“足够我们今天满座一厅来探讨一番。”
“我们应该向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致敬。”
说着秦键自己鼓起了掌。
孤立的掌声在大厅中略显突兀。
下一秒。
台下跟着响起了一个掌声
接着一个掌声接着一个掌声,很快整个音乐厅的掌声连成一片。
...
掌声落下。
“实际上拉赫在生理上不像他的音乐一样早熟,据说十七岁的时候他还会尿。”
台下阵笑。
“是尿,不是别的什么。”
秦键强调着,他怕翻译有误。
“他有一个疼他的祖母,有一个唱女低音的姐姐...”
...
“对了,他还喜欢吃面包,有一次...”
...
“他有一只老猫叫彼得什鲁卡...”
...
“他的女佣说他害怕听到炮弹的声音...”
...
“他是个玻璃心...脆弱的不像话...”
...
“他是个诗人,也是个梦想家...”
...
秦键就这样讲着,讲着讲着他脑海中的画面像是又续上了弦,但是他知道这依然不足以让他将第三乐章演完。
第三乐章里有拉赫的梦——‘一个诗人的帝国遗梦。’
至少目前来看,秦键还是靠近不到这里。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他或许会坚持弹完,可这只是一场研讨会。
视时而止只是他选择的一种做法。
当然,他不会自大到以为这样能留下点什么值得让人参考的东西。
但是一个演奏者应该正视尊重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