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好,要等明日午时,所有人齐聚回春堂门口,可许阿吉却突然反口,不同意这个方案了。
何田田看了看窗外夜色,满面颓然扶额叹息,“不是吧,花了整整一天功夫,全都说服了,现在你却又不干了。你是他们派来的奸细吗?”
许阿吉匆匆下跪,“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听我说!”
“你起来说!我脑壳疼。”何田田有气无力道。
许阿吉瞥了眼门外灵堂,转头过来时,目光坚定,“将军!我娘她就是被回春堂给害死的啊!我要的不是银钱,我要他们给我娘下跪磕头!”
何田田的力气好像回来了些,“许阿吉,你的意思是?”
“我要把我娘的棺椁抬到回春堂门口去!”许阿吉的目光无比坚决。
许多言跟何田田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之中尽是惊疑。
许多言率先开口,“之前你不是还怕他们对你和你娘的尸首不利吗?这会儿怎么又改主意了?”
许阿吉沉默片刻,方才沉重开口:“今日跟着你们走了一遭,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被骗。回春堂知道我娘病重,却还是一直哄骗我们,我心里堵得慌!”
“何止你堵得慌,我也堵。”许多言垂首喃喃道。
许阿吉忽然看向何田田,万分恳切,“将军!我心里不甘呐!我要让他们给我娘下跪!我一个人,要这条命作甚?!大不了就是败了,被挫骨扬灰,我、我不怕了!”
“那好,明日我抓他们来……”
何田田还没说完,许阿吉便打断了她的话,“我要把我娘的棺材抬到回春堂门口去!”
何田田忽的站起了身,愕然看着他,“许阿吉,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许阿吉显得有些激动,“将军!但是红口白牙地说,他们可能不会承认!我不光要把我娘的棺材抬去,我这里还有两副剩下的药!”
“好!”何田田目光坚定,“许阿吉,此事毕,你或入军营,或入我南山医学院,我定护你周全!”
许阿吉又想跪,但想想何田田不爱看人跪,他便改深鞠一躬,“多谢将军!”
说干就干,何田田当即命人抬着棺材,往回春堂而去。
夜深,白幡开道,纸钱飘洒,一队人仿佛送葬一般,威严又肃穆,直到停在回春堂门口。
这一夜仿佛格外安静,回春堂伙计开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心道待会儿去哪躲个懒。
可他甫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娘!这是做什么呢?”
棺椁正正堵在回春堂门口,地上全是散落的纸钱,许阿吉身披重孝跪于棺椁之前,他转头过来时,如同暗夜之中的鬼魅,厉声嘶吼,“让周成文出来,给我娘下跪!”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呀?竟敢来回春堂闹事!”伙计壮着胆子跟他吵,“你赶紧的,把这棺材挪开,真是晦气!”
一向温和的许阿吉忽的起身,踉踉跄跄朝着伙计扑来,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嘶吼道:“我让你把周成文叫出来!”
“你、你还敢打人?”伙计四下一瞥,惊声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要闹事!”
这一番争执,加上几声高呼,顿时跑出十几人来,上来便要对许阿吉动手。
可他们没想到,竟忽的窜出一队人来,站在了许阿吉身后。
阵仗太大,周成文没法装成不知道,便也出了来。
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温和地看着许阿吉,“这位小哥,你家中有人新丧,我知道你心中愁苦,可你得知道,大夫能看病,却不能续命……”
听到他这一番说辞,许阿吉顿时怒火中烧,他转头看看,见已有人围观,便高声喊道:“别跟我说这些!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你们回春堂的药?”
他说着便拿了一包药出来,丢在了周成文脚下。
伙计捡起递去,周成文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