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省,这几个月以来虽凭针黹女红赚了些银子,但平日饮食也并不奢侈,早饭多是两个酱腌小菜,半个咸蛋,除了逢年过节,从未吃的这样丰盛过。
平儿帮她盛了一碗瘦肉粥,笑道:”不是什么节日,昨日林姑娘不是送了好些吃食过来么,姑娘先前熬坏了身子,如今正该好生调养,我瞧过了,单细米白面便有两百来斤,够咱们吃两三个月了,也不必太过俭省。”
巧姐闻言,心中一暖,道:“我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何必这般浪费。”
平儿听了,摇头道:“姑娘的身子要紧,还是小心些才好,不然小小年纪坐下病根,可不是闹着顽的,况且那猪后腿虽只分了一半,也有二十多斤呢,如今天热,这肉放不了两天就要坏了,做成腌肉又费盐,我便让张妈切下一大半做成烟熏肉,下剩的一小块用冰镇在井水里,正好给姑娘熬粥炖汤喝。”
这些年巧姐都是平儿在照顾,一直视如己出,先前是没办法,如今有了条件,哪里舍得她再受一点儿委屈。
巧姐知她心意,微微一笑,不再推辞,为平儿夹了一筷子火腿丝,方低头喝粥。
一时吃毕早饭,洗手漱了口,平儿便将一会要同倪二家的出门买同巧姐说了,道:“姑娘可有什么东西要买?我正好顺道带回来。”
巧姐听了便道:“其他的倒没什么缺的,只是刺绣的丝线有些不够了,若有合适的便买一些回来罢,就先前那家陈记绣庄的就好,虽然贵些,品相却比别家的好。”
平儿答应了,又问丝线的颜色种类。
巧姐听了,想了想,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干脆也一道去罢,横竖我也好了,正好散散闷。”
如今巧姐年岁渐长,出落得越发齐整标志,未免惹来麻烦,平日除了看望凤姐,极少外出。
平儿听了有些犹豫,到底还是舍不得巧姐难过,点头答应了。
巧姐十分高兴,忙回了屋,将头上的翡翠簪取下,换了根不起眼的木簪,耳上珠环也卸下收好,将匣锁上,又脱去身上衣裙,换上旧月白纱衫,系条青纱旧裙。
接着又对镜用黄粉涂面,两颊上点了些雀斑,又将眉毛描粗,看着便只是个普通少女,一点儿也不起眼。
她行事向来谨慎,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凡出门都会乔装一番。
巧姐对镜端详片刻,见无不妥,方往平儿房里来。
平儿虽已年近三十,但风姿不减,也同样乔装改扮了一番,又起身开了箱柜,取了十五两碎银子,用荷包系紧,揣入袖袋中。
一时收拾妥当,倪二家的便过来了,三人又去隔壁贾芸家叫上了赵妈,便往南大街来。
这南大街与她们住的地方不过隔了一条街,各色店铺摊贩都有,十分热闹。
倪二家的熟门熟路,带着两人去了一家纸扎铺,以十分实惠的价钱买了一堆香烛纸钱锡纸。
平儿想起自己还要同巧姐去买丝线,带着这些香烛纸钱十分不便,便向倪二家的道:“我还要同我们姑娘买些丝线,这些东西就烦劳嫂子帮我带回去罢。”
倪二家的却有些不放心,巧姐生的太好,虽然乔装过来,但言谈举动依旧十分不俗,想了想道:“东西就让赵妈先带回去罢,我陪你一道去买线。”
当下赵妈带了东西回去,倪二家的跟着平儿两人去了陈记绣庄买线。
要买的种类颜色巧姐先前都盘算好了,因此进店铺后转了一圈便选好了,问掌柜道:“掌柜的,这些统共多少钱?”
掌柜的看了一眼,见都是他们铺子里最上等的丝线,顿时满面笑容,道:“承惠五两三钱银子。”
平儿不以为奇,倪二家的听了却忍不住咋舌:“这点子丝线就要五两多银子,这也太贵了!”她素日买线都是在街上的小摊贩上买,最贵的丝线顶天了也不过一二钱银子,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