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回到堂屋,方道:“可请大夫瞧过了没有?打不打紧”
平儿道:“大夫看过了,说是近日劳累太过,又中了暑气,倒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鸳鸯听了愈发不解,道:“好好的怎会劳累?”
平儿闻言苦笑一声,方说明缘故,原来打从贾府坏了事,巧姐便一直做些针线贴补家里。
巧姐年纪虽不大,但生的聪慧,又肯下苦功夫钻研,绣工越发精致,她又读书识字,心中自有丘壑,扎的新奇的花,绣出来的针线活计皆清新雅致,不落俗套,非市面上那些一味浓工重彩的绣匠可比,因此极受那些大家的太太小姐们喜欢。
这两年来也有了些名声,许多绣庄都争着订货,单只靠这一项,巧姐每月能得十几两银子的工钱,渐渐越来越多的大户人家的女眷找巧姐做活。
这门手艺虽然赚钱,却也极耗费心力,打出名声后,巧姐也不再一味接活,只是有些时候却也推脱不过,只能熬夜赶工。
小红也叹气道:“前些日子姑娘便是接了个绣花团扇的活计,对方是位老主顾,工钱给的倒是丰厚,只是对方催得紧,姑娘只得连日赶工做活,好容易做完,人也累病了。”
鸳鸯听完,方才恍然,不由暗暗叹息,道:“这针线活最费眼睛,你们也劝劝巧姑娘,别一味做活,也要注意保养才是。”
小红听了苦笑道:“哪里没劝过,只是姑娘听不进去,我们也是没辙儿。”
平儿红着眼圈道:“是我不中用,没照顾好姐儿。”
巧姐这般辛苦,不过是为了支撑这个家罢了。
鸳鸯叹了口气,揽住她肩膀拍了拍,安慰道:“巧姑娘懂事,也是体贴你,横竖琏二爷也快回来了,你素日多劝劝姑娘,别太劳累,短什么只管去我们那里要,别熬坏了身子。”
这挣钱养家是男人的事,总不能一直压在巧姐身上。
平儿听了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原来贾琏一去江南数月,前些时日才送了一封信来,信中只道贾赦中了风,瞧着只怕不好,如今那边脱不开身,最快也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因鸳鸯素厌贾赦,平儿便也不愿说出来败了兴致。
说了一回话,跟来的几个仆妇也将带来的东西都卸了下来,两袋大米,两袋细面,火腿腊肉,鸡鸭鱼肉,将不大的堂屋堆得满满当当。
平儿原以为只是些瓜果点心,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东西,一时都呆住了,道:“林姑娘怎么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鸳鸯一面吩咐仆妇将所有东西分作两份,一面道:“如今外头粮食短缺,姑娘担心你们,才打发我送了这些东西来,你们两家一人一半。”
平儿一时又是感激又是羞愧,道:“一直都是林姑娘接济我们,却又不知如何报答,实在是心中有愧。”
小红也道:“我们家的粮食还够吃,实在不用这许多。”
鸳鸯道:“姑娘既叫我送来了,便没有带回去的理,咱们又不是外人,你们也别蝎蝎螫螫了,如今小红又有了身子,更要多补一补,快收下罢。”
跟来的仆妇也都笑道:“这是我们姑娘特意叫送来的,况不过是些吃食,原是我们姑娘的一点心意,若一味推辞不受,反倒显得生分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平儿与小红也只得收下了。
因小红有孕,鸳鸯便命两个仆妇帮着搬了东西送过去。
平儿也叫婆子张妈过来收拾,将米粮入缸,腊肉火腿、风鸡风鸭熏鱼之类则在屋檐下阴凉处挂上。
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细面,还有这么多鸡鸭鱼肉,他们家如今主仆统共四口人,省着点吃够支撑两三个月了。
一时收拾妥当,鸳鸯也欲告辞,不想巧姐忽然醒了过来,听闻鸳鸯来了,忙起身出来。
鸳鸯吓了一跳,忙道:“我的姑娘,这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