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一直不曾说话,此时方笑道:“有一件事想求老太太,我想着姐姐难得来一回,不如今日就在家里住下,顽几日再回去,一则逛逛散散闷,二则也全了我的心。”
刘氏听了也忙道:“正是呢,横竖铺盖妆奁都是新置办的,姑娘住下也便宜。”
黛玉闻言目光一亮,心中十分意动,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就此答应,便看向贾母。
贾母心下思量,如今眼看着王珣前途无量,正好让他们姐弟多亲近亲近,王家虽不甚富贵,但吃穿用度却不差,也不用担心委屈了黛玉,再者也心疼黛玉前几日抄检大观园时受了委屈,在王家住几日散散心也好,当下便呵呵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姊弟情分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不答应的,玉儿便住几日罢,届时我再打发人来接你家去。”
黛玉闻言十分欢喜,挽着贾母的手笑道:“多谢外祖母。”
众人都无话说,此番虽不大合规矩,不过王珣与黛玉是姊弟,黛玉也算是王家的主人,住下也无可厚非。
探春姊妹等人满心羡慕,唯有宝玉有些闷闷的,恨不得也随黛玉住下,却也知道贾母王夫人是必不会答应的,只得趁人不留神,悄悄嘱咐黛玉:“妹妹住两日便罢,早些回去,不然我一个人在家怪闷的。”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点头答应了。
一时吃了茶,园中略逛了一逛,刘氏与刘姥姥又让入席。贾母便告辞。说:“今日顽了半日,天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刘氏听说,也不便强留,大家又让了一回,送至园门,坐轿而去。
众人回到府中,又在贾母上房略坐了坐,陪着说笑了一回,便各自回房歇息。
凤姐这两年多病,将养了许久才恢复了些元气,今日游逛了一回,不免有些劳累,梳洗换衣后便歪在炕上歇息。
可巧贾琏也回来了,一时说起今日在王珣家的见闻,凤姐道:“如今我才知道板儿家的铺子那般赚钱,那座宅子我瞧着没有四五千两银子可拿不下来。他们家才开了几年铺子?就这样富贵,你算算这一注利息有多少。”
贾琏掐指算了算,道:“那两个铺子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三四千两银子,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买了那香露方子来,再不济凑个分子,也能得好些红利,偏那小子滑溜,一点儿口风不漏,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
凤姐听了道:“你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城府却颇深,事事考虑周全,等闲人都算计不过他,我今儿便想到了这事,借着吃酒问他,他说那香露方子早两年便卖了人,这两年连他家都不许再卖,如今只卖些胭脂香皂,也不知那买方子的是什么人,连忠顺王府都不敢找茬。”
贾琏一听,顿时唉声叹气,然而悔之晚矣。
夫妻俩正一处说话,谁知太监夏守忠又派小太监过来打秋风,凤姐忙叫贾琏躲了进去,又命人将两个金项圈押了四百两银子,给了那小太监二百两,方应付了过去。
待那小太监去了,贾琏方从里间出来,凤姐叹道:“三天两头来一回,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贾琏道:“快别提了,前儿周太监来,张口一千两,我略应慢了些,他就不自在。将来得罪人的地方儿多着呢!”
凤姐道:“前儿老太太生日,太太急了两个月,想不出法儿来,还是我提了一句,后楼上现有些没要紧的大铜锡家伙,四五箱子,拿出去弄了三百银子,才把太太遮羞礼儿搪过去了。我是你们知道的,那一个金自鸣钟卖了五百六十两银子,没有半个月,大事小事没十件,白填在里头。今儿外头也短住了,明儿再过一年,越发艰难了,只怕就要搜寻到头面衣裳了!”
贾琏叹道:“这会子再发个二三百万的财就好了!”
当初林家的财产变卖了近三百万两银子,其中一多半都用来建了大观园,另外各房分了一些,贾珍贾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