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果然吵了起来,各部的侍郎,以及御史台的御史们,甫一上朝,便把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户部的房玄龄。
说当下关内正值粮荒的时期,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等着米粮下锅,户部不去想法解决粮荒,怎么还反倒将长安的粮店,全都给关了,这究竟安的什么心。
将长安的粮店关了,然后又舍近求远,跑去河南道购粮,难不成,长安的那些粮商们,真的就油盐不进,死活都不肯降价?
房玄龄身为户部尚书,这时候就该去跟粮商们好好沟通,只要是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就不相信,粮商们还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也不愿降价售粮的。
御史们更是显得激动,整个太极殿里,就属他们骂的最欢,吐沫星子乱溅,指着房玄龄的鼻子就大骂不休。
说什么房玄龄身为户部尚书,理该有容纳一切的胸怀,可现在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根本就不配身为户部尚书之位。
房玄龄的脸都被气白了,这些人明显就是睁眼说瞎话,从去年秋收开始,关内的粮价,就一天一个价的上涨,后来都已经是斗米千钱了。
他从去年就想尽各种办法,又是登门拜访,又是拿钱平抑粮价的,结果,那些人有一个愿意降价的了吗?
现在看着大批粮车进城,明摆着就是沉不住气了,才会发动了某些人,在朝堂上给他施压,这里面的有些人,是明显得了好处的,但有些人完全就是被裹挟进来的。
房玄龄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什么人是得了好处的,什么人又是纯粹蒙在鼓里的,可正准备发作时,却又几名老臣站了出来。
这些个老臣,说来都是朝堂上有些威望的,虽然官职不高,可门生古交却多,每次朝堂上有事争论不休时,往往最后出来打圆场的,便是这几名老臣。
房玄龄本来要站起来的人,眼见着这几名老臣,齐刷刷的站出来,只得心里叹了口气,复又重新坐了下来。
而那几名老臣,威望也当真不是吹的,甫一站出来,便当即冲着先前的那群人,厉声的斥责起来,随后,却是话锋一转,便冲着房玄龄说起好话。
说什么那些粮商,毕竟也是关内的粮商,手上肯定是存了不少的粮食,先前将粮价抬到骇人的地步,那必定是他们的过错。
但身为户部的尚书,此时,当要以大局为重,暂时放下之前的事,给那些粮商一个机会,也是给长安百姓一个机会不是!
河南道那里的粮食,虽然能够源源不断的运来,但毕竟是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运来是,光拿着损耗就够多少百姓吃的,那又何必跟粮商们置气,放着他们的粮食不用呢!
再者说了,如今长安的粮价,也已经被户部给压了下来,每斗米降到了五百文,那就告诉那些粮商们,若是答应这个价的,那就尽管开店,要是仍旧执迷不悟的,永远都别想开店了!
老大臣们的这话一出,朝堂上果然得到了一众人的附和,这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官仓的粮价,如今压到了五百文,如果粮商们想开店,那就也按这个价出售。
“是吗?”听的下面众人附和,坐在上面的李世民,此时,这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那朕倒问问诸卿,你们谁敢保证,等他们重新开店,粮价不会再次上涨?”
李世民这话落下时,刚刚还吵闹的朝堂上,瞬间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那些先前跳的最欢的人,此时,也乖乖的闭上了嘴,目光都不敢望向李世民。
没有人说话,那自然是没有人敢打保证,那些粮商们一有机会,就会重新哄抬粮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对于那些粮商来说,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咱们不是还有官仓吗!”长久的沉默之后,又是那几名老大臣中的一人,目光望着上面的李世民道:“万一到了那时,咱们也是不怕,大不了再行关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