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要死多少人吗？”
“没有流血的变革，无法真正摧毁旧有秩序。”
凤晓轻贴了贴陆宜修的手，感知着那具身体里鲜活的生命力，不以为然道：“这是阿秋教我的，涅罗城眼下的一切，都是在流血斗争中，从那些世家手里夺来的。”
陆宜修的脑袋愈发疼了：“即使无视因此而死亡的庞大数字。在混乱之后，我们有足够的人来建设一个新的政治体制吗？这些人需要具有足够的思维能力，一定的文化素养以及建设新家园的自觉……放眼整个大凤王朝，你能找得出多少个这样的人？”
凤晓：“阿秋也没有那么多这样的人，但他也做到了……”
“涅罗城跟大凤王朝，需要我解释这两者的差别吗？”陆宜修加快语速：“我能理解阿秋他们的行为给你造成的震撼，但摧毁和重建没那么简单。”
陆宜修注视着凤晓，抛出了杀手锏：“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回应你吗？”
凤晓瞬间将方才的争论抛到了脑后：“为什么？”
“你远远没有成长到能背负起责任的地步，”陆宜修：“我知道你不喜欢世家，不喜欢眼下的大凤王朝，但你身上流着凤家人的血，你向我承诺过，你将肃清朝堂；划定法规；让大凤王朝的子民拥有更好的生活。”
凤晓想了想，精准的从长篇大论里提取出重点：“如果我能背负起责任，你就会跟我在一起？”
陆宜修从凤晓的真挚视线中确认，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具有生理意义上的精神异常。
陆宜修甚至没时间生出挫败感——他已经看到凤城到处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这场火雨再继续下去，小规模的火灾就会演变成大规模的灾难。
陆宜修注视着凤晓，虽然场合不太合适，氛围也不太合适，甚至凤晓和他都有些灰头土脸，但他就是突如其来的有些心跳加速——陆宜修怀疑这是吊桥效应。
毕竟他才刚刚跟死亡擦肩而过，而眼前又有一个符合他审美且长相异常出色的年轻男性。
他抿了抿唇：“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这个肯定的答案让凤晓心满意足，他打了个响指，不住蔓延的那片阴影开始自杀性互相撞击——凤晓召唤的凤凰只能因为死亡而消失，所以必须采取这种方式来减少凤凰的数量。
“那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呢？”凤晓若有所思了几秒：“我知道了，要‘请’世家们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凤晓牵住陆宜修的手，带着他朝对面走了几步。
他们所到之处，天空上方的凤凰让出路，让陆宜修避开那场火雨。
因为这场覆盖极广的火雨，军队不得不避让到能躲“雨”的地方，四散在宅子和凤曜城内，显而易见的失去了组织性和战斗力。
凤晓随手找了个灰头土脸的士兵：“去找陆向文，告诉他，我要看到他们的诚意。”
虽然说的很不客气，但考虑到说这句话的人是凤晓，已经足够传达出“和谈”的潜台词了。
凤城的这场大规模混乱，在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可控的人员伤亡后，终于走到了尾声。
相比内环建筑几乎沦为废墟的惨状而言，这场流血冲突造成的伤亡极小，虽然街头巷尾都丢下了数具尸体，但游击战的形式大幅度的限制了死亡人数的递增。
在凤凰自杀性的减员下，那场覆盖了大半个内环的火雨得到了有效控制。
虽然陆向文邀请他们在凤曜城进行对话，但凤晓显然更喜欢被他砸成废墟的那片区域。
三方在废墟上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用来为这场混乱收尾。
凤晓一上来就直接点明了这场谈判的核心：“大凤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