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拥有一张这世间最毒舌欠扁的嘴,但是与他相处了那么久,她早已对这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这么做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定与她也逃不开干系。
颜元今听见她后半句话,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觉微微翘起,原来自己在小娘子心中形象也没有那么差劲。
他也懒得废话,点了点头:“是有原因。”
说完,轻拍了一下手,院外的陈皮听见动静,速速进了来,李秀色望过去,见他身后还跟着个半低着头、衣着朴素的娘子。
这娘子似是哭了一夜的模样,饶是低着头,也能瞧见她面上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她紧紧抓着身上的包裹,颤声道:“世子。”
颜元今“嗯”了一声,点头道:“说说吧。”
那娘子转身面向李秀色,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先是欠身行了行礼,而后方道:“李姑娘。”
后者听见她招呼,只觉得有些茫然,问道:“你是?”
“奴家芮娘,是杜郎于光州邻家的妹妹。”
李秀色一愣。
芮娘低低抽泣一声,续道:“我与杜郎自幼一起长大,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我对他芳心早许,他也曾说今生唯我不娶,只会爱我一人。后来他来都中做了官,我二人每日书信联系,我也时常来都中看他,感情一直算是恩爱着的。直至前段时间,他突然甚少联系我,我打听了一番,才晓得他在同你接触,更有意于与姑娘的婚事。”
“我不晓得他是如何同姑娘说的,但杜郎私下确实早已与我定下终身,甚至……”她抬手摸上肚子,低声道:“甚至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李秀色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懵了一懵,下意识看向女子小腹,果然见那处似有微微隆起。
芮娘声音幽幽,哭腔中忽然带了几丝绝望:“可他却让我将孩子做掉,他不要那个孩子。我也是昨夜才晓得,他在与我状似恩恩爱爱的那段时间,还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他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何要这么对我!”
李秀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现在脑子还一团乱,见面前女子情绪激动起来,只得先上前安抚:“你、你莫要难过,当心动了胎气……”
芮娘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哭道:“杜郎不仅对不起我,还对不起姑娘。他与姑娘接近,不过是想要利用你,利用姑娘的身份和人脉,好让自己在都中站稳脚跟罢了。”
李秀色愣了愣,下意识道:“我的身份……和人脉?”
芮娘抹了抹泪:“姑娘虽是庶女,但家尊乃是正五品官员,这对他目前来说,已经暂且足够。况且他晓得姑娘与广陵王世子关系匪浅,便早已经算计好了。”
李秀色微微张了张嘴,听她提及“关系匪浅”四个字,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尴尬,余光朝一旁看去一瞬,却见广陵王世子一脸好整以暇的,仿佛早已默许了这一层。
芮娘仍在呜呜的哭:“是我遇人不淑,是我看错了人,我所爱的杜郎分明不是这个模样,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颜元今掏了掏耳朵,他听见这哭声便有些烦,对着陈皮摆了摆手,后者当即心领神会,上前去将已完成任务的娘子带了出去。
院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李秀色停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世子如何知道的这些?”
广陵王世子托着腮,诚实得很:“偷听到的。”
“……什么时候?”
“昨天。”
这会儿的颜元今好像罕见的有耐心,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李秀色看向他:“世子便是因为这个才对他动了手?”
颜元今未置可否:“这还不够么?”
他说着,想到什么,又轻哼一声:“其实也不全然是这些,怪只怪那畜生说话难听了些,本世子倒还有些后悔当时只打碎了他一颗牙,就应该将他嘴中的狗牙统统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