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能抓住的稻草。”
他能寻的都寻了过去,眼看科举之日越来越近,他身上却连考试费用都没有,想尽一切法子,焦头烂额之际,便被一个满身富态的半老徐娘找上了门,江照认得,此人便是钱有来的夫人。
庄氏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他,最后竟笑了起来,道:“郎君若想用钱,我倒是可以给你,不过要有个条件。”
江照未曾想过竟是那般肮脏、令他作呕的条件。他起初不愿,硬生生将庄氏赶了出去,却听她在门外不紧不慢道:“小郎君倒是有几分风骨,可你莫要忘了你眼下最需要什么,我可是你眼下唯一的贵人,你现在不过是条没饭吃的狗,自己好好想想罢,到底要不要这根骨头?”
“做她三日的面首,便能给我应得的骨头,”飞僵笑道:“敢问几位,若你们穷途末路时,可愿去做狗?”
众人沉默不语,未能设身处地,确然无甚资格说他是对是错。
“我关上门,听着她在外头说话,转眼便咳了血。那时我便想,去罢,应锦,捡了那根骨头吃,吃完,便可以离开这地方了。”
庄氏在外不仅养了他一个面首,她有些怪癖,喜五花大绑,烛油蜡具,将旁人弄得伤痕累累,并以此为情趣。江照身体孱弱,她也未见怜惜,反倒尤其喜欢他那般任人宰割、摇摇欲坠的模样。他常痛得求饶,泪眼婆娑,她却变本加厉,愈发兴奋,甚至还将旁的面首喊来,一齐见他那般痛苦不堪的模样。江照去了三日,那三日只觉从头至尾已被人羞辱了遍,以为自此可以解脱,可未想三日后,她要续满七日,七日后,又要延长一月。
江照没时间耽搁,自然拒绝,那钱庄氏便当即反悔,不许他离开,还嘲讽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只剩三年的命,便不要再去做那功名梦,还是乖乖做她院中狗,可保他三年都有骨头吃。
飞僵又凄笑一声,再问道:“几位说,若是你们,可愿消受这福泽?”
在场几人面色都有些尴尬,虽说飞僵回忆往昔是一笔代过,可那般所谓“情趣场面”,还是令众人浮想翩翩,颇为咂舌。
难怪飞僵要这般折磨庄娘子,她身上的红痕,是他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李秀色率先深吸一口气:“所以……她最后欺辱了你,却也没给你钱?”
飞僵透骨恨道:“骗子,骗子!我没有一刻不想杀了她,她这样的骗子,难道不该杀么?!我江照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凭何要被她欺辱!”
“好一句读圣贤书,行圣贤事。”颜元今于此时冷道:“你既圣贤,缘何非要做官,名利腾达,便这般重要?”
飞僵黑漆漆的眸子定于他方向,忽而苦笑一声:“公子锦衣玉食,一掷千金,能瞧得起什么?”
它声音虽未有太大波动,但那漆黑的眸中却似藏了波涛怒火,广陵王世子素来言语刻薄,怕是每回都正戳它心口,不过它还是将那怒火压了下来,只掀起四周一阵阴风以示发泄。
阴风卷起它衣袍一角,先前颜元今与之搏斗时都并未在意,此刻注意力全在它身上,于月色中看见其黑靴上熟悉的左右各三道青纹,忽一下皱起了眉,问道:“你里面穿的什么?”
他似懒得等它回答,空闲的那只手掏出怀中铜钱,冲着阵中僵尸方向弹去,铜钱竟如利剑狠狠划破其胸前正中的袍布,露出袍下内里的衣着。
蓝色圆领窄袖衫,衫上正中胸口出绣着一圆形蟒图。广陵王世子面色一沉,声音顿时冷下来几分:“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阉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
顾隽也仔细瞧了一眼,恍然道:“是了,我曾进宫瞧见过,此为宫中太监的定装,皆为圆蟒纹,佩青纹靴。可、可江兄,”他怔怔:“你如何会成了宦官?你不是……”
不是要考取功名,去实现抱负,做大官的么?
飞僵便于此时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