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接道:“就是个僵尸。”
“……”
顾隽沉默一瞬,对她微微一笑,而后毅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将目光移了开去。
一旁的陈皮两腿抖得更厉害,又担心主子安危,只好壮胆朝湖心望去,然而只一眼便愣住,惊道:“人呢?!”
李秀色也看过去,只见那长亭上空空荡荡,除却桥面上躺着的朱娘子那奄奄一息的身影,那两人一尸竟都没了踪影。
顾隽道:“我方才见道长将那东西引出了庄墙之外,许是此地不宜施展拳脚。”说着,又道:“先别管这些,去瞧瞧桥上那娘子伤势如何。”
三人忙奔过去,李秀色一瘸一拐,最后一个赶到,见本是第一个的顾隽停在了原地并未再上前,似是惧怕血腥场面,面色也稍稍有些难看。她察觉他不适,便绕过去道:“朱娘子只是被撕了一半耳朵,不算吓人,你大可放心。”
说着,她半下来,见朱娘子还有微弱气息,心中先是庆幸,又见她耳边还在冒血,便咬咬牙,将面上的帕子一摘,揉成一团摁了上去。
陈皮见着李秀色面孔,这才反应过来:“我说这手帕这么眼熟呢!”
顾隽则是微微一怔,先前这姑娘面上蒙了帕子时,帕角及两侧的发丝有意放下遮挡,倒没让人注意,这会儿摘下,便看见她额角处有一条蜿蜒显眼的胎记。这胎记并不算好看,但她却看上去浑不在意,只专心替那娘子止着血,还掏出道长方才赠予的瓷瓶,将剔毒粉帮其抹上。
他正要上前帮忙,却忽听不远处传来追逐击打之声。
抬头看去,庄墙外高高蹦起一僵硬黑影,竟是那游尸又折返了回来。它一跃便至亭台之上,脚下用力一踏,鳞波台顶部构造轰然倒塌,横梁折断,瓦石碎片纷纷坠落。它于一片狼藉中站稳,原地横转过身,正与追逐而来的卫祁在手中拂尘对上。
“孽畜!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卫祁在原地念咒,那样貌普通的拂尘竟于刹那间自手柄处裂开,挤出内里一根两指粗的桃木棍,棍尖似箭般尖锐,直刺入游尸掌心。
那游尸手心瞬间犹如烈火灼伤般燃起,它喉间发出一声嘶声吼叫,绿莹莹的双眼霎时便得乌黑一片,两眼竟如洞般骇人。
卫祁在看见它模样变化,心中方一惊,又忽见头顶那轮月恰被乌云遮住,顿时暗叫不好。
这游尸因生前是个武官,气力极大,加上怨念深重,本就已是个难对付的恶鬼,更何况它于今夜怨气聚顶,邪力大增,眼下无月辉压制,怕是要彻底疯魔,难以招架!
还在思忖,便见那游尸竟直直跳起,朝他身上撞了过来。卫祁在避之不及,方一吃痛,又被抓住两肩,猛然朝庄墙上一甩。
卫祁在重重朝墙上一撞,又狠狠摔在地上,嘴里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李秀色远远看着,不由惊呼:“卫道长!”
她呼喊完,忽见黑暗之中,在右方庄墙之上,正居高临下、稳稳坐着一悠哉人影。那人影好似在看热闹,正好整以暇地晃着腰间的铜钱剑穗,眼见卫祁在受了伤,也丝毫无动于衷。
李秀色气得头脑充血,大叫道:“世子殿下!你为何不下来帮道长一把!”
颜元今听见有人喊他,虽用了尊称,却明显是责问,他目光寻下来,定在李秀色脸上,皱眉道:“我为何要帮?”
顾隽忙站起道:“昨昨兄,李姑娘说的没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眼下只有你能助道长一臂之力啊!”
颜元今嘶一声,这顾隽是不是脑子坏了?
广陵王世子这回连吭声都懒得吭,不再理会他们,只低头瞧那游尸动静。这畜生修为属实是近几年所见之最,旁的他一剑就能解决,这一只放在方才它双眼未黑之前,他也只有五成胜算。眼下邪气皆出,头顶还没了月辉,只怕又跌了一成。
他最开始是想和它好好周旋,好好给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