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笑吟吟提裙小跑过来,扶住帷帽,开门见山:“小哥,你家主子在吗?”
怎么又来了一个!
他总觉得这娘子浑身紫衣的装扮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便没好气道:“不在。”
“不在?那他何时回来?”
“不回来,”陈皮摆手:“世子不见外客,姑娘还是请回罢。”
李秀色道:“我有要事要跟世子说,说完就走。”
“天大的事也不行。”
“人命关天!”
陈皮嗤之以鼻:“难道不让你见世子,娘子明天便活不成了?”
李秀色鼻头真情实感地一酸,摇了摇头,掩起了面:“你不让我见世子,不用明天,我今晚就要死了。”
陈皮嘴里的话登时噎了一噎。
眼前这姑娘,竟是已经迷主子迷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看向李秀色的目光中不禁含上了几分同情,好好一个正常人,眼光怎么……
还没唏嘘完,忽听右侧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紧接着随风飘来一句慢悠悠的:“哦,那便死去吧。”
“……”
陈皮一愣,李秀色更是一懵,下意识侧过头去,便见一金身银鬃的高大骏马正晃着脖间玉铃,缓缓踱步而来。马背之上,广陵王世子一身深红色锻锦,发间叮叮,宛如仙乐。
陈皮立马迎了上去:“主子!”
颜元今懒洋洋“嗯”了一声,而后翻身下马,将鞭绳随手扔进他怀里,便朝府门走去。
李秀色眼见这骚包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想着先追上去,却被马旁的几名侍卫眼疾手快地拦下,只好急道:“世子!我有话要对你说,一炷香……不,半炷香即可!”
陈皮赶忙手脚麻利地挡在她面前,倒吸口气道:“这怎么还喊上了!我说姑娘,赶紧走吧,别再纠缠了。你若再不走,真惹烦了我们主子,少不了有苦果子吃。”
李秀色半句没听进去,只眼见王府门大开,颜元今半只脚已然跨了进去,她深吸口气,孤注一掷道:“我、我是有关游尸的话要说!”
见远处的人影脚下一顿,她登时一喜,继续高声道:“我有线索!”
颜元今停下,转过身去,目光不紧不慢落在了她身上。
背景是夕阳。
这小姑娘踩在余晖下,一蹦三尺高,像是生怕他瞧不见似的。
跳起的帷幔绕出帽下白皙圆润的下巴。
他打量完,轻嗤一声:“带进来。”
*
李秀色站在亭间桌边,不自在地打量了周围的假山石水一圈。
她朝对面看去一眼,她二人离得不远,几乎不用摔,伸手就能抱上大腿。但这只能解燃眉之急,无法保证她之后的安全,还是需得做个长远打算。
颜元今坐在桌边,好整以暇喝了口茶:“你是说,你见过最后一个死者。”扫她一眼:“是目击者?”
“是。”李秀色煞有其事道:“听闻世子对此事上心,想来能助世子早日抓住游尸,还胤都安宁,也不枉功德一件。”
广陵王世子嗯了声:“说说看。”
“是这样,在此之前,”李秀色偷看他的脸色,见并无什么异常,便下决心咽了咽口水:“我,有一个小小的请……”
“求”字还没说出口,四遭不知怎的突然刮起一阵邪风,李秀色话头被风扑散,连带着头顶的帷帽竟也吹飞了去。
这帽子本就是小蚕新从绣房拿来,偏大一些,出门时急便将就戴着,眼下竟这么不堪一击,李秀色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捞,便见它已摇摇曳曳、弱不惊风地跌入了一旁的塘中。
池中水深,养了鱼虾,忽地从下窜出一条墨色水蛇,卷住帷幔纱巾,掀起层层涟漪,朝远处游走而去。
陈皮在世子跟前,看清面容,登时一愣,这小娘子脸上怎么……
李秀色也是一怔,没了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