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陪着你的。只是从前……”
“不过,现在也不晚,母亲想过了,你在长安无人照料,实在不是个事儿,索性你父亲在河南也还算平安,不如母亲来长安照料你好了。”
“正好省了你返乡的功夫,岂不是好?”
唐夫人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他竟没有任何一丁点反对的理由。只能点头应是。
他笑着说:“母亲能来,实在是太好了!”
可阿穆分明看见,少爷掩在袖中的手,在微微的颤动。
“母亲,咱们进去吧。”唐回说。
“阿回,让母亲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吧。”唐夫人说。
这座不大的宅院,多了唐夫人带来的几个仆妇小厮,瞬间变得更加的狭窄了。
可是这窄小的院子,也因为有了一个女主人,而变得更加干净整洁。
每天,唐回要看的书,总是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前;每一餐饭,桌子上总摆放了唐回爱吃的菜肴,每一天醒来,都有一件干净的衣衫摆在床头。
他看起来越来越有气度,可是也越来越显得沉郁。
这是好事。这是儿子成熟的标志。唐夫人对此很满意。
阿穆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跟唐回说过话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每每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在指责他祸害少爷、打扰少爷。
终于,抓住了一个单独的给唐回磨墨的时间,阿穆说:
“少爷,现在这么办啊?”
唐回正在写策论,狼毫在宣纸上流畅的滑动,秀美华章便流泻在纸上。听了阿穆的话,他头也不抬,“等吧。”
等什么?再等可就来不及了!
这不是说说的。
顾大人早和唐回谈过这个问题。
“你家里什么情况?”
“我母亲来了。”
顾大人眉头深深皱起,半讥讽半忧虑:“她来的倒是巧!”
又问:“你打算如何?”
唐回摇摇头,“不知。”
“你觉得她的想法是什么?”
唐回嗤笑道:“也不过是那样。”
李况也不无忧虑。
前些日子他去了唐回的家中,被那样的狭窄震惊到了。更震惊的是,唐回在家中的地位,他忽然就觉得那个让他崇拜的人脊背上重压着的万仞高山了!
他不仅背着这万仞高山,脚上还带着善意爱的的镣铐。
唐夫人很热情,筵席上不停地说让唐回多喝同龄人走动,多向他们学习,端的是慈祥的姿态。可是,他分明感受到了唐回的深深地厌恶和慈祥背后强烈的控制欲和极度的谄媚!
在书房里,在难得的独处的自由的时间,他问唐回:
“不回家了吗?”
“你的小娘子怎么办?”
“我的行礼都收拾好了,可你……”
“乐天……”
他终于还是问不下去了,因为唐回的脸上一片灰败,苍白。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乐天,我听说,令堂这几天已经开始相看姑娘了。”
“乐天,你是近五十年来科举考试中年龄最小的进士,再加上你的文采诗名,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你知道的,在官场,联姻是最好的方式结盟方式,最近有几人已经开始和你母亲接触了。”
他每说一个字,唐回的脸就苍白一分。
他拍了拍唐回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乐天,你认……”
可是那双痛苦的沉静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不!我不会认的,这一次绝不会认命!”
李况被这样的坚决镇住了,好一会儿他说:“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吗?”
“等!”他只有这一个字。
狭小的客厅里,坐着正在用餐的唐夫人和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