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压的反驳不了,但人家脸皮厚,转头跟他兄姐说话,像是个没事人。
夕阳照在村里的黄泥土墙上,一辆牛车慢吞吞地走在夹道上,牛车上说话的小儿女,车两边跟着跑前跑后的肥狗,走到村尾,一个男人站在门边等着,在牛车进门后反手关上大门,夕阳在关闭的门板上慢慢下移,平常的一天又结束了。
秋收过后,屠大牛和往年一样去收粮税不在家,许妍大嫂带着她二儿媳妇提着两个酸菜坛子来到后山村,按照许老大说的屠家在村尾而且带有大粪坑,刚走近又被迫躲远,在狗吠声中见到从屋里出来穿着灰棉布绣荷叶纹长裙的丰腴妇人。
“小妍,还认不认得出我?”许大嫂率先出声喊眯着眼往这边瞅的小姑子。
“大嫂?你变了不少,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这是宏英媳妇吧?走,进屋说话。”许妍握着大嫂的胳膊一起进屋,十年不见,她大嫂老了很多,不仅头发白了半头,背也有些驼了,脸上也没肉,挂满了褶子,更是显老。
“什么时候来的?宏义知道吗?他怎么都没说一声,我都没去看看你,你大老远的搬过来还先来看我,我这妹妹当的没脸见人了。”许妍人领坐在堂屋,忙活着拿碗倒水。
“别这么说小妍,我们能搬到这里多亏了你家帮忙,你大哥那人我也知道,他来盖房子肯定给你添了不少堵,咱们姑嫂十来年没见面,是我这当大嫂的做事不够格,别忙活了,坐下说说话,我们从家里来没要多久,不渴。”
坐下后,她拎来的酸菜坛子像个宝贝似的放在桌子上,许妍放碗倒水想坛子给放在地上,被她大嫂给拦住了。
“你公爹跟大牛不在家?”她问。
“不在,大牛出门收粮税了,我爹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领着我小儿子在山上玩。”她碗跟陶壶放在桌上,对另一个客人说:“宏英媳妇,喝水自己倒啊,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
许妍没见过宏英媳妇,更是不知道她叫啥。
“不用管她,我们在家里喝了水来的。”许大嫂桌上的坛子盖给打开,抱着里面的银子给倒在桌上,松了一口气似的,轻松说:“今天来主要是还你家银子的,身上背着债我急得直不起腰,哪怕银子埋在床底下,还是急,老了老了,心窄了。”
“跟年纪没关系,我也是怕欠人钱,过惯了看手里余钱过活儿的日子,就怕欠着别人,我可不承认我老了心窄了,你也别说,你在我心里还是十年前接我出陈家的模样,神气十足,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你是个有底气的人。”许妍劝慰她,大嫂是真的老了,搬家了,手里也有余钱了,可精神颓了。
在陈家时,最让她挂怀的就是生气满满的大嫂,她眼睛黑亮,笑起来很是爽朗,嫁给屠大牛后,生活好了,也有了孩子,跟娘家兄嫂几乎断绝了往来,慢慢的她也不再念及大嫂,十年过去了,自己变了,大嫂也变了,再见面时,许妍感觉到了心里的酸涩。
许大嫂听了她的话,干涩的眼睛有些酸疼,十年前她没想过自己是个劳碌命,那时最大的念想是养家搬家,那时候的小姑子命苦,再嫁也是忐忑,自己不是不知道,但自家负担重,不想再担上一份责任,所以在激动过后,她不再过问许妍的生活,就连她要嫁的人也是不打听不谈论,导致嫁人那天送亲都没人。
她跟小妍大哥一心想躲开,没想到如今种种都借由了小姑子的帮忙,难怪宏义心里会有疙瘩,他是跟他小姑一起长大的。
“这坛是酸菜,我月前腌的,听宏英说小葵爱吃我腌的酸菜,我在家腌了搬家时特意给带来了,你给她说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