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看起来就像是个委屈的熊猫幼崽蜷着,看两眼,再看两眼,心都融化了。
他是迷路了吗?
黑子阿姨想友善地问问他,顺带摸摸那两撮像是熊猫耳朵的黑头发。但她刚弯下腰,校长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黑子阿姨这才确定,这个蹲在门口的小蔫芽儿真的是开学时见到的白发孩子。但看起来真的不大一样了。不但是脑瓜子上多了两撮黑毛,就连一只蔚蓝色的眼睛也化作了深黑,没有瞳仁,乍一眼看过去让人害怕。
爸爸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孩子站了起来,先是畏惧地看了黑子阿姨一眼,后退一步,在确认对方不会追过来之后,眨眼间就躲到了爸爸身后。这还不是结束,紧接着,这孩子沿着爸爸的裤腿,三下五除二就钻进了后面的毛绒绒里。
所以……
那个看起来像是披风,像是背包,又像是围巾的蓬松毛绒绒,其实是育儿袋吗?
那孩子钻进去了之后,就留脑袋顶一点头发在外面,一头雪白的蓬松头发中立着两撮黑毛,看起来越发像是躲着个熊猫崽崽了。爸爸往前走了两步之后,那孩子还微微从毛绒绒中抬起一点头,露出两只眼睛,发觉黑子阿姨还在看他,又生无可恋地将脑袋埋回去了。
那两撮黑毛被风吹得摇啊摇。
……真的有点想揉揉。
“……这是怎么了?”黑子阿姨下意识地问,问出口了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冒昧了,明明彼此之间也不是什么很熟悉的人,即便是关心的话语,听起来也会像是多管闲事吧?
出乎她的预料,那位爸爸先生回答了这个问题:“……退学了。”
为什么要退学?
出于对**的尊重,黑子阿姨没有追问。
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开学才几个月,这个孩子就退学了。恐怕哲也想和他成为朋友想法会落空了。
啊,现在想想,没有拦住那位父亲还真的很遗憾了。
不过,说起来是为什么退学了呢?
这个问题,黑子阿姨在帮哲也请假的时候,好奇地追问了一下。办理业务的老师漫不经心地回答:“可能是要回印度吧。”很显然,她也没有关注这个问题,只是随便应付一下黑子阿姨的提问而已,“说起来那个印度家长……”
她呵了一声,显然没把之前的事情往心里去:“竟然要我们提醒同班的学生和家长都小心点。”
呵,他以为他是谁啊!
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很正常,就算是被按进水池里又怎么了,他孩子不是还活蹦乱跳着的吗?更何况,这里可不是印度,是日本,是在欧尔麦特光辉照耀下的日本。
……难道他还想用个性为自己儿子找回场子吗?
那可是犯罪!
欧尔麦特会教会他做人的道理的!
即便那位老师没说什么,但黑子阿姨仍然从她过于冷漠的态度里察觉到了某些事实——这样一想,那个孩子的个性可能也不是什么强大的个性,否则的话,老师的态度不应当如此冷漠。毕竟这是个唯个性论的社会,强个性者总会受到各种偏爱。
她想起躲起来的婆什迦罗,想到哲也湿透了的半截衣服,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不过,几天之后,黑子阿姨就没再见过这位老师了,据说是辞职回老家结婚了。
说起来,老师辞职了,学生转校了,家长搬家了。
那家幼儿园,真的一下子萧瑟了很多呢。
……
……
“所以说,怪谈就只是怪谈而已啦。”黑子阿姨已经尽力安慰夏目贵志了,但她的话好像没起到什么正面效果,气质柔软的金发少年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最后一点血色也从他脸上彻底地退掉了。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么悲伤的神色呢?
黑子阿姨莫名地感到几分愧疚,也怪她,真的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