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想挣面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时候真要这么办,那可就是自取其祸,天上的乌云还没散呢。
陈大河一拍脑袋,无奈的说道,“这样,咱们都听老校长的,可以吧?”
他可不相信田老爷子会支持他们。
陈德山有些犹豫,看看老伴,黄玉芝也是眉头紧皱,最后还是点着头,“可以,老校长考虑事情向来周全,听他的没错。”
“行,那就这么办。”
陈大河拿起酒杯和老爸碰了一个,一家人又其乐融融,讨论着定亲的礼节,一段饭吃到深夜才算完。
第二天一大早,陈大河还在睡大觉,就让陈德山给揪了被子。
“也不看看几点了,还在睡,赶紧起来。”
陈大河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满脸无语看着桌上放着的闹钟,“才八点钟,起这么早干嘛啊?”
“去找老校长啊,”陈德山眼睛一瞪,“还想不想定亲了,赶紧。”
陈大河耷拉着脑袋,在二姐和小妹的哄笑声中跟着老爸老妈出了门。
到二中找到老校长,田老爷子一听他们的来意,自然没有二话,当即满面红光地笑道,“这事简单,你们是想按新礼还是古礼来办?”
新礼简单,就是媒人带着男方的家长上女方家里,谈好条件送上彩礼,吃顿饭热闹热闹,然后各自找双方的单位开张介绍信拿去登记就可以,现在只是定亲,连后面的那一段都可以省了,等到约定的日子再办婚事就行。
古礼就麻烦多了,娶亲有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每一步都不能少,繁琐得很,要是前几年自然不用说,肯定是选新礼,因为没得选,古礼是被作为封建残余打击的对象。
可到底是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习俗,有相当深厚的民间基础,自打前年放开之后,有条件的家庭又开始按古礼的套路来办,虽说不一定走完,但也是种突破,至少现在没人会去管。
听完田老爷子的解释,陈德山毫不犹豫当即拍板,“当然选古礼,玉芝嫁过来的时候就是新礼,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现在孩子结婚,不能再给老黄家丢脸。”
“那行,”田老爷子自然无所谓,他一个老学究也更中意古礼多一点,当然这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陈家人不知道陈大河的身家,他却有所耳闻,听说在北金城里都置办下好大的宅子,当然不用替他省钱。
纳彩就是提亲的意思,这个好说,老钱家早就千肯万肯,上门走个形式就行,问名也一样,两人的八字早在几年前就让那个老神棍王赟对过了,批了天作之合四个字,自己再当着老黄头的面表演一番就可以,顺便连纳吉一块儿给过了,重头戏是纳征,也就是送彩礼,等下写张清单给陈德山,凭陈家的家底准备起来也不费什么事,最后就是请期,估计这小子早就和钱家商量好日子,也没什么难定的。
盘算完之后,田老爷子有点无语,还以为这回能风骚一把,没想到就是当个吉祥物而已,真是大材小用。
当即找出纸笔,刷刷地写了起来,陈大河在一旁看着直撇嘴,好家伙,还真讲究,啥都是成双成对的,这一副东西置办下来估计少说也得四五千,一般人家还真花不起。
“腊肉二十刀,腊鱼二十条,腊鸡二十只,上布二十匹,老酒二十坛,首饰二十件,”陈德山拿着老爷子写的清单念完,眉头微皱着说道,“老田叔,就这些够不够啊,那四转一响四十八条腿不需要?”
四转指单车、缝纫机、手表和电风扇,一响是收音机,四十八条腿就是大立柜、梳妆台、高柜、低柜、单人沙发、三人沙发、双人床、写字台、椅子、饭桌等全套家具,是现在城里男女青年结婚的标配。
还不等田老爷子说话,黄玉芝就没好气地说道,“你傻啊,现在是定亲又不是成亲,配这些东西干啥,再说了,这么多大件一时半会的你上哪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