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地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嘛?关于我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和五条悟对立的理由,还有我和九十九前辈究竟追查到了什么程度……”
从各个角度调查而来的拼图已经渐渐显出图案的雏形,而离家多年以后,调查的方向竟然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了这个他曾经避之而不及的古老家族。
“——那些死去的,的场家曾经的当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尸体上都少了一只眼睛,对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禅院家目前延续了二十六代,由禅院直毘人担任第二十六代的当主,而的场家也境况类似,在前任的家主过世之后,他正好是第二十七代。
就好像从某一个时代开始,咒术师们不约而同地建立了秩序,各个咒术师家族从某个时间点开始陆陆续续地延续下来,形成了如今的规模和环境。
传承的术式,秘法,规则,还有咒缚,各种各样的东西将咒术师们捆绑裹挟着,而从历史中向上追溯的话,最值得称道的年代显然是奈良与平安。
魑魅魍魉横行,妖鬼与诅咒齐飞的年代里,阴阳师是时代的主题之一。
“没错,的场家的咒缚其实并非和妖怪签订。”
的场静司肯定了对方的猜测,他摸了摸自己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开口说道:“而是和阴阳师。”
“这不可能!”
的场灼立即抢白:“和阴阳师之间的咒缚怎么可能流传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他又猛然刹住口,联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所听闻的唯一一则“不死”的案例:“难道是,和天元大人……”
“能联想到这里也很正常,但不是这样。”
的场静司摇摇头:“签订誓约的那位阴阳师用了妖怪的文字来书写自己的名字,普通人很难正常解读。用名字交付而来的咒缚是最具有强制效力的,也正和当年的当主所期待的一样,不论术式有无,的场家的子嗣都具备能够‘看见’的力量,并没有传承什么特别强劲术式的的场家,也藉由此,在那个相对纷乱又危险的年代里存续了下来。”
“符与弓”,单独拆开来讨论,其实在咒术界里都不算什么特别强力的标签。
符术相关的术式往往会被斥为是“二流术式”,连靠赏金吃饭的野良诅咒师偶尔都能在口嗨的时候踩上一两脚;弓箭更不是什么泛用的咒具,虽是巫女使用的武器,也有深厚久远的神道传承,但总归不似刀剑那样容易退敌,还需要相对更为漫长艰苦的训练。
但的场家却另辟蹊径,将这两种似乎不那么强势的门类运用出了各种效果。
近射打起,正射必中,甚至是与弓道息息相关的简易领域……可以说是咒术界关于弓道的特化型咒术师家族。
“友人帐,你知道那个东西吗?”
正说着,的场静司突然改变了话题:“就是那个,写满了妖怪名字的记录本,住在熊本县乡下的夏目君手里拿着的东西,能够命令不少妖怪。”
“勉强算是听说过,不过我不是式神使,对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关注啦。”
实际上这种词汇在他的脑海里算是听过就忘的那一挂,就算没有五条悟的咒缚,在记忆里也存在不了太久:“我记得你几年之前对那个还很感兴趣?”
“倒是起过一点好奇心,但现在也已经放弃了。”
的场静司回答:“我想说的不是友人帐本身,而是想说,妖怪的名字撰写方式往往和人类不同——的场家的咒缚也一样,签订咒缚的那个名字,是用类似的方式写下来的。”
是人类,却用了妖怪的文字;是人类,却将一个咒缚绵延了千年之久。
的场灼顿时觉得有些头痛:“那么,具体来说呢,那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名字究竟怎么发音,能写成平假名吗?”
“据说是当时非常有名的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