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摇来晃去,黑暗与光影开始旋转颠倒。秋雁山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见一位原本躺在地上的壮汉被几根足有大腿那么粗的树根拦腰卷起,再一眨眼,那壮汉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男人伸手将少女的脑袋拨拉回来,按进自己胸膛里,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我都不是救世主,自顾尚且不暇,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上面钻了牛角尖。”
一根藤蔓如蛇般悄悄缠上封勋的脚踝,男人两只手中都拽的有人,正有些无暇顾及,他怀里的秋雁山稍稍挪动身体,手中拿着的逐月刀悍然出鞘,只一刀便将偷袭的触角斩成两段。封勋前冲的势头渐竭,他一足点在藤蔓的断口处,借力再次飞纵而起。
秋雁山默默收刀,接着往他怀里一靠:“大局为重么,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封先生笑了笑,突然垂下头,贴在少女耳边,轻轻道:“我和你说过吧,我的刀,一般人用不了。”
秋雁山眼神闪烁了一下,抬头看他。
不远处的江景被飞花刀吊在空中,青年兴奋又恐惧的大呼小叫着,那声音却有如海水退潮一般,渐渐被她抛在脑后。
四周是原本沉睡在地底的巨大触须,根茎们自由舒展着,吞噬着它们能缠住的一切事物,又铺天盖地的朝向逃跑中的几个人一窝蜂般围剿杀来。
这原本应该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极限逃亡。
但此时此刻,在越来越昏暗的通道里,秋雁山微微抬着头,她只看得见面前那双深邃有神的黑眸,也几乎只听得见封勋似认真、又似玩笑般缓缓说着话。
“我的刀,除了我,只有寥寥几人能拔得出来。”封先生拥抱着她躲过触角的猛烈攻击,他一边在通道中上下起落着疾行,一边低沉的笑:“一种是我认可的人,一种是我中意的人。还有一种,嗯……”
“还有一种,是戴着我的扳指的人。”
“这位姑娘。”封勋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
秋雁山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将逐月刀拍在对方的胸膛上,咬着牙道:“老子是第四种,能要你狗命的人!”
封勋顿时哈哈大笑。
刀鞘带着咋咋呼呼的江景与他们身边擦身飞过,封勋猛地向前冲去,躲过缠绕而来的无数根脉。
此时,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来时的那段漆黑通道里。
这里也已经被无处不在的触须彻底占据,封勋心随意动,飞花刀旋转着劈开围住几人的树根。
障刀杀气大盛,在其主人的操控下化为一道惊鸿,轰的一声,于众人头顶生生开辟出了一处逃生通道!
飞花刀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刀鞘携着江景紧随其后,接着,封勋一手提垃圾一样提着个昏迷的宿主,另一只手抱着秋雁山,落在最后负责断后。
偶有触须在黑暗中悄悄靠近,便会被秋雁山唰的一刀砍成两段,有些“守护者”被逐月刀的锋芒所迫,不得不暂且退去,重新潜伏进幽暗的深渊之中。
地表以上,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接近地表裂缝的地方静悄悄的,这里已经没有动物靠近了,只有躲着避难的S大两名学生还藏在某棵大树下面,等待着自己的同伴。
曹欣不知第多少次将手背覆在戚白风的额头上,她感受了一下对方的温度,又从背包里翻出半瓶矿泉水,拿起纱布用水沾湿,小心的给男朋友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突然,一团黑影窜至她脚边,女孩儿蓦地缩回脚,被吓得惊叫起来。
有人不耐烦的斥道:“闭嘴,吵吵得烦死了。”
曹欣终于看清了脚边的东西——一只已经死了的大鸟。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鸟,但总算知道是谁在吓唬她,曹欣敢怒不敢言,只紧紧攥住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之前那位秋同学给她的,秋雁山与她说过会让面前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