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拨动钟摆,迈过季节的鸿沟,昨日里还是深秋,今日冷风一吹,天地便落了雪。
这是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轻柔安静像是熟睡的孩童。
窗户外溜进了一缕冷风,挑着烛火左右摇摆,吹皱屋内人的眉头。
沈竹绾顺着风来的方向投去一瞥。
窗户处忽的冒出一颗人头来,季容妗招招手,眸中跃动着兴奋:“公主!快来。”
沈竹绾置笔,起身往门外走。
簌簌的冷风从敞开的门中吹入,沈竹绾脚下步子顿了顿,依旧出了门。
一只手牵住了她,温暖的感觉从指间流入身体,驱走那份寒冷。
季容妗拉着人走过长廊,抵达池水边的水榭内。
月亮悬在正空显得格外遥远,被一层薄云笼罩,只有隐晦月光蒙蒙落在平静无波的水面。
万籁俱寂,寒风夹杂着细雪从亭外吹入,季容妗转头看向她:“公主,你看,下雪了。”
沈竹绾抬眉看她:“嗯?怎么了?”
“这可是初雪!”身边的少女仰头看向夜空,唇角扬起一抹笑:“据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在永远在一起。”
“所以公主”她话音一转,捏了捏沈竹绾的手,侧眸看她,笑容有几l分狡猾:“要与臣一同看初雪吗?”
分明已经将她带出来了,还要装模作样问她一遍。
沈竹绾无奈:“本宫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季容妗忍不住笑了,笑完后又故作大方道:“自然有。”
“是吗?”沈竹绾轻飘飘看她一眼:“那本宫便不看了。”
季容妗:“……不行!”
沈竹绾轻笑出声,紧接着,便被人恶狠狠地捏了捏掌心。
沈竹绾收声,余光瞥见长廊尽头处走来的冬梅,被握住的手不动声色地欲要抽回,又在被人察觉的一瞬,攥得更紧了些。
感受到身边投来幽怨的目光,沈竹绾无奈轻叹,没再挣脱。
冬梅一路压着唇角走到两人面前,将托盘内的东西递到季容妗面前。
季容妗没接,扬了扬下巴指着那边的桌面:“放那吧。”
冬梅依言照做。
木托盘上放着两件披风以及两瓶酒。
季容妗故意牵着沈竹绾的手往桌边走了几l步,扭头看向冬梅,握着沈竹绾的手翘起一根食指来,指着那两件披风:“这两件,哪件更厚实?”
冬梅:“……”这两件不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厚度吗?
不过她看着自家主子那略显刻意的手,当下明白过来,道:“上面的更厚实。”
“好。”季容妗点点头,终于松开了沈竹绾的手,装模作样地将那件“厚实一点”的披风系在了沈竹绾肩上。
她的确是故意的没错。
虽然她与沈竹绾已经是妻妻关系,但在有人的地方,沈竹绾很少与她亲近。
好像她是一个地
下情人般,见不得光。
季容妗有些懊恼地想。
系好的披风包裹住面前的女人,季容妗将另一件披肩系在自己身上,拉过沈竹绾坐下,道:“公主,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梅花瓷瓶落在桌面发出“咚”地一声轻响,沈竹绾顺着面前瓷瓶上的指节,缓缓看向季容妗:“驸马要与本宫喝酒?”
季容妗点点头,又有几l分迟疑:“公主可以喝吗?”
沈竹绾指尖搭在酒瓶上,微微挑眉:“本宫倒是可以。”
就是不知道驸马行不行。
季容妗成功接收到了沈竹绾没有说完的话,眉头一压,拿过酒瓶扬首:“那臣也可以。”
一刻钟后,亭外的雪逐渐小了些,沈竹绾看着眼前脸颊驼红,眼神迷蒙的人,勾了勾唇角说了句话。
无数个公主的脑袋在她面前晃悠,红唇张张合合,仿佛自带回音般在她耳边接连响起。
“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