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季容妗成功陷入沉思,总觉得这句话她先前好像也听谁说过。
先前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再一思索,也从中品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若只是害怕她毁约,又怎会将她丢在那和叶漉单独相处,难不成……
“驸马说的没错。”女人的声音缓缓响在她耳侧:“本宫的确有这一层担心在里面。”
刚提起的心又瞬间放下,一提一落间带来的失重感让她莫名有几分说不清的失落在里面。
沈竹绾将那碗醒酒汤端起,瓷白的勺子盛上些汤汁递到她嘴边。
季容妗小心翼翼地瞧着她,公主大人仍旧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
应当是她想多了。
季容妗张口喝下,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属实让她心脏突突地,于是抿唇道:“殿下,我自己来吧。”
沈竹绾瞧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将碗递给了她。
果然是她想多了。
季容妗端着汤汁咕嘟咕嘟地喝着,余光却在注意着沈竹绾,她离开床边,缓缓向桌子前走去。
桌上似乎堆放了什么东西。
没待季容妗看个仔细,沈竹绾便屈指轻敲桌面,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驸马倒是受欢迎。”
季容妗放下汤碗,依旧有些头痛,沈竹绾这句没首没尾的话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是什么?”
沈竹绾轻淡抬眉:“是马场姑娘们送驸马的定情信物。”
季容妗:“……?”她怎么不知道。
瞧着公主大人喜怒不辨的神色,季容妗心下警觉,举手保证:“臣从来没收过这些,定是有奸人害臣。”
沈竹绾瞧她一眼,伸手拿起一个瞧了起来。
很快,身边便多了一个脑袋,跟着她一起看。
沈竹绾手上拿的是一个荷包,淡青色花纹,右下角缝着两只小动物,像鸟又像鸭子,除此之外,针脚乱七八糟,一看便是新手所绣。
她默然不语,身边的少女却再度伸手拿起几块手帕。
片刻后,沈竹绾瞧见身边人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这些是江楠语绣的。”
她语气笃定,仿佛很是熟悉。
“驸马这般肯定?”
“除了她没人会绣的这么乱七八糟。”
沈竹绾放下手中荷包,不冷不热:“驸马倒是了解她。”
季容妗:“……”不敢说话。
“时辰不早了。”沈竹绾侧眸瞧她:“驸马该休息了。”
“公主。”少女眼眸闪烁,轻声:“你……”
她似是有话要说,可又在下一瞬移开目光,尾音一转:“公主早些休息吧。”
沈竹绾看着她,淡淡:“有话说便是。”
踌躇片刻,季容妗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对上女人的眸子:“公主,下回可不可以不要再失约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
真的失约,也要让我一起回去。”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瞧着身边的女子,眸光闪烁间,继续道:“也不可以再怀疑我。”
沈竹绾静静瞧着少女湿漉漉的黑眸,心头微软,轻声:“本宫答应你。”
“真的?”少女一双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口说无凭,臣要个凭证。”
沈竹绾微微抬起眉尾:“驸马想如何?”
“拉钩。”
话音落下,一截白皙的尾指已然落在她眼前。
动作迅速,生怕她下一秒便反悔。
沈竹绾瞧着她的那截尾指,静默半晌,伸出手勾上她的尾指,轻声:“好。”
尾指相连,拇指相映,两只手的温度彼此交换,季容妗莫名觉得心跳有些快。
盖章完成,她便立马收回手:“那公主早些休息吧。”
沈竹绾目色悠悠,落在她有些仓皇的侧脸上,唇角微勾:“驸马不与本宫一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