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生辰礼宴,怕是已经有人要与沈竹绾商讨祭祀上发生的事了。
宴席上,沈竹绾换了一身明黄色宫装,头戴九凤冠,高贵威严的凤凰展开翅膀,微微动扬期间,闪着粼粼的光。端庄中透着明艳张扬,配着沈竹绾举手投足间的风雅,更显矜贵。
小皇帝也穿着一身龙袍,精致的小脸上与沈竹绾有着如出一辙的平静,板着脸的模样,确有几分帝王的威严。
季容妗不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小皇帝人前人后竟然是两幅面孔。
礼乐奏着,有舞女在殿内翩翩起舞,众人喝酒赏舞,时间过得倒也快。
让季容妗感到意外的是,何栗那个老家伙在礼宴上竟一句话未说,丝毫未提先前之事——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至于传说中野心勃勃的宁王,压根没抬头看舞女,反倒是被季容妗瞧见往沈竹绾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借着看舞的机会,季容妗近距离打量了一番宁王。
面上是黑乎乎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张嘴,偶尔视线与她对上时,季容妗都感到有些战栗,像是被阴险滑腻的毒蛇盯上。
祭祀礼上离得远她感受不到,如今宁王就在她对面,季容妗终于理解了那些大臣为何无人上前攀谈。
他阴沉地像是从黑暗里爬上来的恶鬼,企图将看见的每个人都拉入黑暗。
但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据常青山所言,宁王从前是先皇的得力干将,能力强,胆识过人,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成为唯一的外姓王。
他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先帝去后几年内,他也的确野心勃勃。
只可惜,两年前宁王府一场大火将他的子嗣妻妾全数烧死,偌大的王府,只有宁王一人苟活下来。
自那之后,宁王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季容妗神游天外期间,已经不知道盯着其中一位舞姬看了多久,待回过神时,便瞧见那舞姬朝她抛了个媚眼——按照惯例,若是有大臣看上这些舞姬,是可以向陛下讨要的。
季容妗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冲她点头笑笑,便低下了头,心中松下一口气,想着这礼宴总算要结束了。
主位上的沈竹绾目光淡淡扫了那舞女一眼,很快又移开。
舞女一曲舞毕,正欲退场,整场宴会本该就此结束。
可此时,一直未曾说过话的宁王却忽然开了口:“且慢,陛下,公主殿下,臣有话要说。”
他嗓音嘶哑难听,像是有锯子在他的声带上划拉,刺耳地紧。
季容妗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来了,终于还是要提先前祭祀上的事了吗?
季容妗屏住呼吸,听上方的小皇帝道:“宁王请说。”
脑子飞快转动,季容妗开始想一会要怎么反驳他。
理由论据都充分时,猝不及防对上了宁王那双阴沉的眸子。
季容妗疑惑:“……”看我干嘛?
宁王收回视线,先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再之后声音透过面具缓缓传出:“我观大理寺卿似乎瞧了这位舞姬许久,想必心中十分欢喜,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讨要,本王便斗胆请公主殿下,将此人赏给大理寺卿。”
嘶哑的声音一点点落下,季容妗的表情也从凝重缓缓变成满脸问号。
哈?这个宁王脑子没毛病吧?
她愣愣抬眸去看首位上面色平淡的沈竹绾,瞬间汗毛炸背,她连忙就要拒绝,沈竹绾的声音却缓缓落下:“哦?是哪位舞姬?”
随着沈竹绾的话音落下,先前对她抛媚眼的舞姬便站了出来。娃娃脸,大眼睛,睫毛很翘,不得不说,与江楠语那厮有点像。
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其抛媚眼的行为没有一丝感觉。
颇为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后,季容矜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沈竹绾的声音再度响起:“大理寺卿意下如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