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同一辆爬犁。
大雪压松,小道两旁的树木像一张张滑闪而过的幻灯片,马蹄溅起细碎的雪星子,两人各看各的风景,谁也没开腔。马儿驰过一截弯路,向左变道,丛蕾的身子被迫朝冷千山歪去,她攥紧了棉褥,用余光瞄着冷千山的反应。
他的表情比雪更冷,比冰更硬。
到了羊草山底,整座山铺满了大雪,玉树琼花,四野漫皓,森林如同世外仙境。大家穿戴好装备,一路攀登,山上的积雪酥厚,有的地方踩下去能没过小腿,雪下藏着许多深坑,必须踩着领路人的脚印往前走,否则便有掉落的风险。
沿路的风景消融了徒步的枯燥,树上凝着寒霜,挂着雪团,山岗旷静得像是在祷告。清晨的雾凇形态更加奇特,仿佛水晶垂帘,随着天际渐明,被朝霞染上了嫣红的色彩。
阳光越洒越亮,大家离山顶也越来越近。山顶的休息站是观景的最佳视点,俯瞰大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晴云淡日光寒,柔软的红光涌进银山,景色美到了极致。【注】
拍完照片,丛蕾撕下已经发硬的暖宝宝,重新贴了几张在关节和袜底。希戈给每个人都买了热奶茶,一杯下去驱散了寒意,大家终于有了说笑的心情。
“我脸都要被冻裂了,等下了山,起码得敷十张面膜。”吕妙道。
陶靖:“你还是快补补妆吧,粉都起腻子了。”
尤娇在包里翻了半天,递给丛蕾一根士力架:“吃么。”
“吃,”尤娇一路没跟她说话,丛蕾问,“不气我啦?”
“我气你干嘛,你有你的选择,”尤娇洒脱地说,“日子还长,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三百万。”
丛蕾寻思:“说不定就这一个了。”
“那你就去死。”尤娇怄道,“你当我刚才说的是真话?章岸成说我控制欲有点强,要收敛一下而已。”
“……你还真听他的话。”
“我这叫近朱者赤。”
吃饱喝足,继续动身下山,大家适应了雪地徒步的节奏,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尤娇边走边和丛蕾商量:“秦秋荣那事你亲自出面不好,我觉得你还是得找个营销号,假装知情人爆料,把该澄清的给澄清了。”
“你关麦了吗?”
“关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丛蕾道,“自己来的话又要掀起一轮话题,等下山有信号了我就跟郑虹说。”
两人由一前一后逐渐变成了并肩齐驱,尤娇是个顾头不顾尾的,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容易打滑,章岸成见她和丛蕾聊得愈发起劲,有撒欢的趋势,提醒道:“尤娇,你别乱踩……”
扑通。
尤娇就跟和章岸成作对似的,一脚踏进了沟里。
丛蕾连忙伸手去拉她,险些被尤娇一起带进去,幸好冷千山离得不远,和章岸成一个抓一个,把她俩抓回了平地上。
尤娇穿得厚,没摔到膝盖,只是崴了脚,章岸成捏了捏她的脚腕:“我都说了让你看路,看路。”
尤娇嘶嘶地抽气,五分痛被她演出了十分:“你不说我可能还不会摔,你一说我就摔了。”
章岸成无言以对,对于他这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样,冷千山颇有微词,点评尤娇:“不识好歹。”
尤娇:“???”
尤娇不可思议,先是望向章岸成,章岸成竟然赞同地点头,她又望向丛蕾,丛蕾给她一个习以为常的眼神。
好哇,这两人都不给她出头,尤娇可不惯着冷千山指手画脚的臭毛病,果断回怼道:“冷老师,您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冷千山蹙眉:“什么意思。”
尤娇笑眯眯地说:“是人都能看出我刚才在跟老章撒娇啊。”
你看不出来,代表你不是人。
冷千山听出她的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