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起了胜负欲,她双腿夹紧马身,挥臂抽了傲云一鞭,就是这不轻不重的一鞭,反常地激怒了傲云。它骤然抬起前肢,昂首刨蹄,蛮横地向后仰去,从鼻孔里喷出吭哧的粗气!丛蕾屁股一滑,差点掉下马背,连忙踩牢马镫,奋力勒住马缰,后背倏地冒出了涔涔冷汗。
傲云没甩掉丛蕾,蹄子再次跃起,晃着硕大的马头,瘪腮阖动,发出焦躁的嘶鸣,“千万别放手!”一旁随行的萨仁大吼。叫嚷声,马嘶声,锣鼓声喧杂交混,丛蕾悬在空中,唯恐一个不慎被摔死,半个身子僵直地匐在马上,只有心脏还在急剧地跳动。
如果是有经验的骑手,就知道此时应该放松缰绳,抚摸马双肩的隆骨,帮它镇定下来。可丛蕾张皇失措,为了不掉下去,反而将缰绳勒得更紧,傲云和她磨合得不够,尚未建立起信任度,她的慌乱传递到傲云那里,傲云既痛又怕,恐惧的情绪反弹到顶点,彻底失了控,横冲直撞地窜向斜前方。
那里不偏不倚,正是岑映婕的位置。
“往左拉缰绳,快!”
萨仁的叫声如雷贯耳,他原本想从另一匹马翻到傲云身上,这下也没时间了,丛蕾被他吼得一颤,终于回过神来,若放任傲云冲过去,必定会撞得人仰马翻,她顾不得自己,用了吃奶的劲儿将马缰往右拽,但傲云依然反抗她的命令,马蹄疾扫,朝着岑映婕一路猛进。
岑映婕的马被吓得偏离了赛道,她避让不及,发出一声尖叫,眼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丛蕾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坠挂到马身右方,借着全身的重量去牵引傲云!千钧一发之际,这一招总算见了效,两匹马的毛尖将将触碰了一秒,凌风掠起,傲云侧身惊险地擦过那匹马的马头。
丛蕾躲过了一场相撞,却没躲过傲云引发的连锁反应,不待她喘息,前波未灭,后波又生,岑映婕的马在受惊下前蹄高抬,将她重重摔在地上!与此同时,由于丛蕾身体倾斜的角度过大,带着马鞍倒转,也从傲云的背上跌落下来。
萨仁找准时机抢过傲云的控制权,厉声训斥着它,将它骑到远处,热闹的草原转瞬变得人荒马乱,大家见事态不妙,早已向外疏散开去,冷千山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逆着人流跑到丛蕾身旁,却不敢乱碰她,紧张地问:“摔到哪儿了?!”
丛蕾惊魂未定,全然没听见冷千山的话,也感觉不到痛,连滚带爬地去看岑映婕。岑映婕伤得比她严重,她不过是摔了一跤,可岑映婕掉下来的时候脚套在蹬里,被拖行了好一截路,在草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涕泪横流,丛蕾见状,浑身都开始发抖。
“让你别动,”冷千山着急道,“伤到骨头没有?”
丛蕾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去看看岑映婕……”
“她那儿有工作人员,”冷千山一声怒喝,“我问的是你!”
白丽瑶和随行医护接踵而至,医生蹲在岑映婕身边,冷千山招手叫道:“先给她检查一下。”
“我没事。”丛蕾赶紧说。
明眼人都知道现在应该先救谁,白丽瑶凶了一句:“映婕都快晕过去了!”
冷千山没理她,屡次确认道:“你真没事?”
丛蕾摇头,她宁愿被撞的是自己。
“那你在抖什么?”
丛蕾面如死灰,把头埋进臂弯里:“我闯下大祸了。”
她和岑映婕素来就不和,如今她还成了岑映婕坠马的始作俑者,岑映婕又不是她这种无人问津的小演员,人家是当红流量小花,千万级的粉丝数量,万一摔成了半身瘫痪,从此演艺生涯断绝,她就是害了别人的一生,会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任人鞭挞。
丛蕾被丛丰那一摔摔出了心理阴影,脑海中晃过无数种可怕的后果,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惨烈的下场,假如岑映婕有什么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谢罪。
冷千山的焦点转移到岑映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