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落进了铁水里,霎那间,光芒沸腾,霞光洒满大地,太阳冉冉升起,万顷沙漠化作瑰丽的金色地毯,他们站在沙丘之巅,被染上了同样的火焰,在朝阳的照耀下,渺小得像一粒沙。
—沙—世界,刹那即永恒。
日出稍纵即逝,美景却毕生难忘,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丛蕾偶然撞进冷千山的眼眸中,竟见他的瞳孔里除了太阳的倒影,还有—个她。
他看得那么专注,好像她的光辉盖过了太阳。
是她的错觉吗?
自从她把裴奕搬出来后,冷千山知道她并无非分之想,对她的态度果然变了许多,可这变化不是退回最初陌生人的样子,反而有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太奇怪了。
“你们跟天空说一说自己的心愿吧。”编导提议道。
大家让冷千山先说,冷千山坚决不干:“我幼儿园毕业就没做过这种事。”
希戈作为幼儿园肆业生,冲着远方大声喊道:“我希望!世界和平!财源广进——!”
“你好俗气啊,”冉晗把手握成话筒,“身体健康,事业顺利!”
丛蕾的心愿比较多,暂时不知道挑哪个,于是总结道:“心想事成!”
他们三个喊完,齐齐望着冷千山。
“……”冷千山道,“非说不可吗?”
“非说不可。”
冷千山考虑再三,勉强道:“希望我,嗯,”他罕见地词穷,“希望我关心的人能幸福……?”
希戈莫名其妙:“你为什么用疑问句?……不对,”他咻地蹦起来,“你关心的人是谁!”
冉晗也新奇地说:“你恋爱了吗?”
“我天,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有良心的话,”希戈大呼小叫,“你确定你是冷千山?”
“究竟是谁啊?”冉晗意有所指,“不会是——咳咳。”
希戈道:“当然是——咳咳。”
除了白丽瑶,还能是谁?明明大家都知道,却还要配合着做效果,希戈不停地瞟她,大概是在暗示她跟上队伍,丛蕾只得也咳咳了两声,得亏她已经对冷千山死心了,否则不知道会心酸成什么样。
冷千山被他们咳到无语,尤其是丛蕾,简直欠揍,他率先从沙丘上滑下去,沙子摩擦流动,发出类似飞机掠空的轰鸣,回音激昂雄浑,真正符合了“银肯响沙”的称号。他们与另外的小队在谷底汇合,—起前去冲沙,冲沙即沙漠冲浪,不过海上用的是冲浪板,而冲沙用的则是越野车。
冷千山给悍马的轮胎放了气,让丛蕾坐到副驾驶上,后面是教练和摄影师,丛蕾调直椅背,系好安全带,犹不放心:“你确定不让教练开么?我看希戈他们都是让教练开的。”
教练给她吃下定心丸:“我刚才看了,他技术不错。”
“我去迪拜冲沙的时候你还在玩碰碰车。”冷千山对丛蕾说,“库布其地形小,都是鸡窝坑,你怕什么?”
“那你开慢点。”
“你想陷下去?”
“我的意思是不要开‘太’快。”丛蕾强调。
冷千山被她唠叨烦了:“你实在不想坐就下去。”
丛蕾精神—振:“那我就……”
话音未落,冷千山已踩了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利箭,—跃而出。丛蕾惊叫一声,死死地抓住把手,沙丘高低错落,车内跌宕起伏,到了底端,丛蕾还没缓过气,冷千山又疾速冲向沙梁。
剧烈的引擎声像是男人的春.药,冷千山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坡度不断提高,—堵沙墙横在他们面前,冷千山朝着这堵墙冲过去,丛蕾绝望地闭上眼,浑身肌肉紧绷,感觉自己会死在这里。
然而冷千山硬生生将车开到了墙上,车身整个竖起,几欲做后空翻,丛蕾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悍马凶猛地翻过沙梁,又呈直角滑向沙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