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刘秀儿已经进了殿里去了。
天黑之前,郑尚宫回来了。
徐椀的住处也是和她一起,离着尚衣局不远,殿中点着灯火,有几个绣娘还连夜绣着凤图。
刘秀儿带着人在旁熏香,这香味可是浓了些,徐椀低头闻见,走了郑尚宫跟前,附耳与她说了几句话。郑尚宫连忙叫她们先停了手。
二人进了内殿,也无旁人。
郑尚宫坐下了,这才让徐椀上前。
徐椀到了她跟前,才从怀里拿出了香袋,递了郑尚宫的面前来:“姑姑可以先闻一闻,若不是先皇驾崩,京中已经兴了起来。迎皇后是宫中的喜事,先皇进太庙是丧事,我觉得香味可淡一些,更浅一些,动人一些。”
那是当然,郑尚宫拿着那香袋,放在鼻尖轻嗅着:“你这个香袋哪里来的?宫外的东西,是传不过来的,我或许可以请示下太皇太后,新皇大婚,当然轻视不得。”
徐椀笑意浅浅:“是宫外的东西,也不尽然要用什么,拿了方子过来就是。”
郑尚宫闻言点头:“那简单,可叫谁去拿呢!”
少女看着她,眸光微动:“新皇才登基,仓促之间又要大婚,只怕这凤袍要是姑姑的最后一手笔,万万不能出错,不如姑姑亲自去拿。”
四目相对,郑尚宫也是笑了:“这说得什么话,我现在还不能出宫。”
徐椀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姑姑,我可以帮你。”
她裙子上还有浆,动作之间刮到了腰间的腰牌。
郑尚宫盯着那腰牌失神了片刻,随即扬眉:“那不如你去拿,岂不是更好?”
徐椀摇头:“我是什么人,人家怎么会轻易给我。”
说的也是,郑尚宫沉吟片刻,也是答应了下来,她先使人送了消息去淑娴那里,这就拉过了徐椀的手来:“阿蛮,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要在这里,但是想要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没有天生的恶人,多少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你多执善念,也会多得福报。”
知道是为了她好,徐椀点头:“那是当然。”
郑尚宫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当然了,她这二十年来也是波折着走过来的,如今出了宫去往何处还不知道,但是说人有善心,得福报,老天许是能照顾着些的。
两个人一起说着话,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到了晚上,宫里更是安静,徐椀换上了新衣,点着灯火看着书。
陈鱼和秦月也分了过来,她知道是郑尚宫特意叮嘱的,心下稍安。
宫门未关之时,终于有人来接。
郑尚宫披了玄色的斗篷,戴着帽兜,整个人都融入到了夜色当中。
她站在殿外等着徐椀,徐椀也连忙披上的斗篷。
之前说香,是正经事,也是借口。
二人都心知肚明。
有人在前提灯,郑尚宫等着她站了一起,低头往出走。
才走了两步,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拉住了徐椀的手:“阿蛮,你真的以为,我表哥还会等着我吗?”
晌午时候,顾青城叫住了她,问她出宫之后去往何处。
她爹娘当年是罪臣,被流放之后,双双离世了,只一个表哥,从小一起的,原来是青梅竹马,宫里流传的那些事有真有假。
少年少女时候,情定终身,可那份情,不过是当时的一份真。
爹娘早不在世上了,京中的老宅也被人占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顾青城说徐椀求了他,让他帮着她寻一寻表哥。
他却直接问了她,要不要去找。
二十来年了,每年大赦,宫女外放的名单都会贴在京中城墙上面,她这傻表哥又能坚持几年,她本来是不想寻找的了,但是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
不然还怎么活呢,于是她动了心。
徐椀在为她找出宫的理由,在离宫之前,有容身之所,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