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要回门,两人早早便起来了。
车架昨儿个就准备好了,停在太子宫前。
“脚还疼吗?”上车后,许溪风问扈南歌。
“啊?”扈南歌压根没反应过来。
“脚。”
“哦,哦,你说脚啊,不疼了。”想大魔女一路走来受过多少伤,又不知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哪怕是她自己,都没少折腾自个儿。为了戏耍那些猎物,有时候会眼都不眨地捅自己十几刀,整个跟没事人似的。
就昨晚上脚趾那点小伤口,扈南歌怎么可能会当回事儿。所以过了那个当口后,许溪风再提起,她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要是还疼,就再抹点药,别怕麻烦。”
“嗯,好,多谢殿下。”
“不用谢,我关心你是应该的。”何况他许多地方,做得确实不好,也挺亏待她的。
扈南歌却摇摇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应该不应该,殿下对我好就是好,我会放在心上的。”
“……”许溪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扈南歌却拂开帘子看向了窗外,除掉故意搞怪,许溪风发现她平时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爱刻意找些话题。
两人相处时,更多时候都是在沉默。而她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沉默,并没有要想方设法打破寂静的意思。
“你这次回去,对于秋阳,你打算怎么做?”许溪风还是希望姐弟俩之间能缓和一下,毕竟是亲姐弟,没有那么多过不去的东西。
“殿下,秋阳都成家了,我也嫁人了。就算是他的姐姐,也不能管着他一辈子,该放手时就要放手。”扈南歌一本正经教育他。
“你真这么想?”许溪风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带孩子很麻烦的,殿下以为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很喜欢给人当老妈子吗?而且我都花了那么多心力,给秋阳挑了门中意的能镇住他的好媳妇儿了,也就是想着以后我能省省心。所以啊,秋阳的事情我是没想着管了,交给晶晶好了。”
扈南歌还一副终于可以腾出精力、不用再劳心劳力的轻松模样。
但凡不知道前因后果,许溪风都信了她的邪!
这副好姐姐的面孔,太具有欺骗性了,许溪风差点怀疑在田晶晶和江秋阳的事情上,他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无话可说的他,选择了闭嘴。
扈南歌也甭管他高不高兴、信不信,自己看外面的景致看得挺开心。
“欸欸欸,停一下车——”
“怎么了?”许溪风问她。
“让赶车师傅停一下,我下去办点事。”
“有什么事情交代他们去做就可以了,你就别下车了。”扈南歌今日穿得贵气又隆重,太惹眼了。
“好吧。”扈南歌也不坚持。
在桥头上有位姑娘卖身葬父,扈南歌让春梅拿二十两银子去给人家姑娘救救急。
“太子妃,像这种事情太多了,你顾不过来的。”春梅知道太子妃心眼好,可无论怎么样的世道,沿街乞讨和卖身葬父葬母的人都不在少数。如果太子妃每次见了都想管,那他们去江府这一路有得耽搁了。
“本宫自是知晓,但看到了总不好不管,不过就是给些银两。举手之劳,却能解对方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
春梅想想也的确如此。
便听从吩咐,拿着二十两纹银跑去了桥头。
许溪风将整件事看在眼里,却自始至终没开口。
车架行了不多久,扈南歌又叫停车。
“春梅,你看到巷子里那个赤着脚的小孩儿了吗?”
“太子妃,你又要让我给他送银两啊——”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如果太子妃每次见了都想管,那他们去江府这一路有得耽搁了。
得,还真来了。
春梅看了眼太子,寄希望于他这个时候能发句话。